他抬头看她,“我用?”
“是谁夜间难眠,要来买安神香的?”她倾身靠近,在他身上闻了闻,仿佛在分辨他身上沾染的香气,“不如就用芙蓉香气的,好闻又好吃。”
狄南耳根发烫,低声道:“我睡得着。”
循柔黛眉轻扬,往他的胸口戳了一下,“睡得着,还来买香?你该不会是想偷香窃玉吧!”
狄南握住她的手,移开目光道:“看到你就能睡着了。”
循柔眨眨眼,她没听错吧,这是在跟她说情话?
她歪着头去瞅他,他越不让她看,她就越要瞧。
拉拉扯扯间,碰见了进来的李怜蓉。
循柔跟狄南分别后,搭着李怜蓉的马车回了府。
一路上,循柔对她好一番倾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日太子殿下见了我,二话不说就给我塞香囊,我心里很是惶恐,没想到连世子也说他对我一见钟情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妹妹,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阿宴,连我那死鬼前夫都得往后靠一靠。”
李怜蓉难以理解,如果像梦里那样他们都钟情于嫡姐,不会让人感到诧异,便是单凭嫡姐得天独厚的美貌也会让不少男人倾倒,更何况她并不是空有美貌的草包,琴棋书画,没有她拿不出手的,在她面前,永远叫人自惭形秽。
硬要挑一挑嫡姐的不足,便是那有些高傲的性子和孱弱的身子。
李怜蓉有时会想,若是能像嫡姐那样从小有名师教导,她也能比嫡姐做得更出色,但因为她是庶女,便只能跟着那些平庸的先生学习,永远跟在嫡姐的身后。
她觉得不公,但随着嫡姐的离世,那些曾经只能看不能碰的东西都慢慢到了她的手里。
李怜蓉每每想起那些梦,就觉得这定然是上天给她的预示,嫡姐已经不在了,但她可以借助这些梦,成为嫡姐,或者是取代她,这对她对镇国公府都有极大帮助。
然而,现实给李怜蓉泼了一盆冷水,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小寡妇,不管是大哥,太子殿下,还是世子,他们都对这个粗鄙艳俗的小寡妇动了心思。
李怜蓉有些恍惚,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回府之后就跟她分开了。
循柔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动,这个方向,是要去找木姨娘?多大的人了,还离不开娘,还是说有木姨娘在,她才能继续玉洁冰清?
迈着轻盈的步子回到院子,循柔脚步顿了顿,瞟向了那几盆兰花。
“这、这是谁干的?”长贵瞪大眼睛,公子喜爱的几盆兰花被揪得只剩下草根,撒了一地叶子,别的盆景没事,偏偏挑了那几盆兰草。
长贵气得不行,要替公子揪出这个辣手摧花的“采花贼”。
李宴扫了眼循柔的房间,淡声道:“不用找了,把这里收拾一下。”
“可是公子……是。”
长贵和长顺看着那几盆兰花,越发觉出这个歹徒的嚣张,不仅是辣手摧花,对方还挺有闲情逸致地做了造型,几盆兰草的根部挺立着,上面呈现出一个弧度,像一把把展开的小扇子,又像孔雀开屏。
这种歹徒,真的不要逮起来么?
揪得不成样子的兰草即使能救活,一时半会儿也见不了人了。
循柔下手时,有过犹豫,毕竟品相很好,便是花花草草,长这么漂亮也不容易,但谁让它们是李宴的呢,开给他看,想来它们也觉得高洁的品性受到了玷污,如此她只好帮它们脱离苦海了。
循柔等了三天,等来了一根金钗,做工还算精致,主要是看着就金光闪闪,一副很值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