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态度如常,循柔也没有多想,每日有事可做,倒也不觉得无聊。
有时李宴会到她那里坐坐,他对她并不藏着掖着,当她问他为何愿意收留她时,他回答她长得像他妹妹。
“原来我是沾了令妹的光,只因长相相似,大人就肯出手相助,想来大人与令妹的关系定然十分亲厚。”
李宴看了看她,没再言语。
他不爱跟她提李循柔的事,如果不是她问,他绝不会主动提起,就算是谈起这个话题,他也聊不上一两句话。
循柔沉浸到一件事情里,很容易忽略周围的人和事,他也不觉得她失礼,每次自顾自地坐上一会儿,就安静离开。
这种不打扰又不招人烦的相处方式,反而让他和她之间的相处自在了不少。
她学了三个月,算是小有所成,之前她就扮过不少人物,学起易容术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李宴成了她检验成果的最佳人选,她第一次易容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佝偻着身子,粗糙的皮肤,脸上的皱纹都是她精心勾勒出来的。
她端着茶托去送茶。
“大人请用茶。”
李宴抬头瞧她,“这是你近来所学的易容之术?”
“……”被他一眼看穿,有点不想承认。
他观察了一下,称赞道:“相当不错。”
循柔瞅向他,“大人怎么认出来的?”
“府里不会请如此年迈的妇人做工。”而且他很清楚府里有什么人。
循柔直起了腰,年迈怎么了,还有老当益壮一说呢,不过这事也让她知道,即使是易容,也要出现得合情合理。
随后,循柔盯上了长顺,她用一个月的时间精心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又观察了长顺平时的一举一动。
心里有了底,她把长顺叫过去,点上了那本册子后面附带的迷香。
片刻后,循柔施施然地出了门,平日长顺也会去豆腐坊买豆腐,今日她去豆腐坊,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是二两豆腐?”张定抬头看了一眼。
循柔不动声色地买了豆腐,出门后,翘了翘唇角,连张定也没认出她来,这易容术,果然不是白学的。
过了这么久,萧执早已离开逢西,但他留了人盯着豆腐坊,这让循柔对他很是恼恨,怎么说也是她的产业,如今让她有家不能回,着实可恨。
提着豆腐回到衙署,迎面碰上了长贵,他看到豆腐,就皱起了眉,“怎么又是豆腐,那家豆腐坊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还想让公子天天吃豆腐?”
“这家的豆腐做得又滑又嫩,我看大人也爱吃,就多买了几次。”
长贵转过眼来,“你知道公子喜欢吃什么?”他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也没见公子有什么特别偏爱的东西。
循柔笑着道:“是我自己猜的。”
“别瞎猜公子的心思,快把豆腐拿到厨房去。”
循柔放好东西,去了前头伺候。
路上竟然听到了关于她的闲话。
“那女人是嫁过人的,胆子也大,自己跑到县衙那边,拦住了大人的马车,大声喊着要申冤,大人就让她上了马车,把她带回了府里。”
“给谁申冤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给她相公申冤!里头的事情,咱们也不清楚,反正她就这么留在府上了。我听说,大人还常常去她房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