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梯口,循柔整理了一下衣服,往上走了两步又拉了拉帽子,感到满意了才微微躬身往客房走去。
为了接近他,循柔扮成了店小二,她弯着腰低着头,端着茶水进了客房,屋子里极为安静,没看到那两个仆人,只有那名男子独自在屋里。
屋里有几分湿热,似乎是刚刚沐浴过,余光往旁边扫了一眼,只见白日里的年轻男子披着墨发,半倚在窗边的榻上,手里捏着一本书,恰好挡在了脸前,身上的长袍没有一丝褶皱,往下瞧去,才看到他竟是赤着足的。
这实在是个大好机会,像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一般没多少力气,她要对他做点什么,想来他也反抗不了,循柔心口砰砰跳了几下,捏了捏手指,考虑着把他打晕,再摸摸他的可能性。
他们途径此地,又住在客栈里,想走的话随时都能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已经受够了头疼的折磨,看过大夫吃过药,什么效果都没有,只有撞到他身上的那两息时间,头清目明,什么疼痛都消失了,简直神奇。
要不是还有点理智,她都想当街掳人了,管他乐意不乐意,这是她的药啊!冷静下来后,循柔决定再来确定一下,如果真的有那种效果,那就得好好想个法子了。
她慢吞吞地把茶壶放下,攥了攥手,打算出其不意地把他打晕时,忽然听到他叩了两下窗棂,“倒杯茶来。”
循柔抿了抿上扬的嘴角,粗着嗓子应了一声,倒好茶水,朝窗边走了过去,看了眼他拿着书的手,“公子,茶来了。”
那只修长如玉的手刚伸过来,一杯茶水也倒了下去,茶杯掉在地上,琥珀色的茶汤流淌而下,不仅湿了手,连手臂和衣袖也被茶汤沾湿。
他放下手里的书,直直地看向她,狭长的丹凤眼透着一股冷意,没等他有所举动,就被握住了手。
“公子莫怪,真是对不住,小的这就给公子擦干净!”循柔攥着那只手,把上面的茶叶拨掉,又掏出一块手帕给他细致地擦了个遍,连指缝都没放过。
心里头招招摇摇地开出了一朵小花,不疼,真的不疼了,循柔盯着那只手,有些舍不得松开,可她再舍不得,他还是把手抽走了,毕竟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他不想给她碰。
萧执从榻上起身,把书扔到一边,趿上鞋子走到了水盆前,把手伸到了里面。
循柔想离他近点,便也走了过去,把旁边搭着的细布递给了他。
萧执微微一顿,转过脸看了她一眼,拎过细布擦了一下手,随后又扔了回去。
循柔接住他扔来的细布,叠了一下,放回了原处。
“把头抬起来。”他的声音冷冷的。
这是循柔最不想听到的话,看到他踩断那小贼的手指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见多了别人的异样眼光,知道他们都觉得她不好看,不因为长相轻视她的人少得可怜,像他这种的,还不知道怎么奚落她呢。
循柔很是难过,实在不想看到那种嫌弃的眼神,其他人也就罢了,他毕竟不一样,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药是甜的,在她吃起来的时候,不会感到难以下咽。
“没听见?”他走近一步,似乎打定主意要瞧瞧这个泼了他一手茶水的小二长什么样。
她又不是聋子,循柔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垂着眼睛不看他,视线落在他的衣襟上,领口微敞,露出一点锁骨。
真是好看,循柔刚感叹了一句,就见他忽然走近两步,一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种沐浴后的清香。
下一瞬,一只微凉的手钳住了她的脸,不甚温柔地往上一抬,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几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