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人当成人马困住,庸把循柔送走后,暗自思忖片刻,重新回到房舍。燕草的味道依然浓烈,他会挥了挥袖子,走进了屋里。
床上躺着一个俊美的黑衣青年,床下卧着一只通体乌黑的黑猫,室内针落可闻。
庸走至床边,开口叫了他两声,又伸手在他的腕间试了试,青年闭着眼睛,已经陷入了昏迷。
竟然真的有用,庸神色略有惊奇,如此大剂量的燕草,便是深林里的凶猛虎豹也会被迷晕。她大把大把地燃烧燕草的时候,天上的飞鸟都让她熏下来不少,但燕草的味道并不会让人迷昏,顶多会被熏呛得难受。
庸见秦风脸色不太好,心想也许不是燕草起效果,而是他之前受了什么伤。
观察了一小会儿,庸忽然想起事情还没办完,他赶紧叫药童去把玄铁链找出来。
药童气喘吁吁地搬来一个大大的木匣,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往地上一放,发出嘭的一声响,顿时尘土飞扬,他捂着鼻子说道:“庸医,玄铁链拿来了,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庸往床上指了一下,“拴住他。”这玄铁链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最初就是用来锁住那些猛兽。
有容氏地处西南,在几百年前是个荒芜之地,人少兽多,有过极为混乱的一段时间,人马便是那时产生的。后来因为生下来的后代很多似人似兽,族里便禁止了这些行为。
庸曾寻到一个人马,但现在的人马跟传说里的人马已经大不相同。书里记载的人马,一半人身一半马身,擅长奔跑,十分悍勇,可他碰到的那个只是人身马蹄,不如传说中的凶悍。
药童不解地问道:“那位小姐哪儿去了?”庸医为什么要用栓猛兽的玄铁链来栓他。
庸费力地取出玄铁链,漆黑的铁链上覆着一些古老的纹路,他不耐地道:“她把他卖给我了,快来帮忙。”哪来这么多问题。
两人合力用玄铁链栓住了秦风的手脚,药童忽然说道:“这儿还有只猫。”
“不用管它。”庸擦了擦汗,捶着肩往外走,身后哐啷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跳,扶住了门框才没跌下去。
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回头去看,发现是药童不小心绊了一脚,“小心点!”
刚才是累出了汗,这会儿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庸往床上瞅了瞅,不知为何,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惧意,不是他长得有多凶神恶煞,而是感知危险的本能,就像人们都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是一样的道理。
因着这份惧意,庸匆匆离开此地,让药童看着他点,等他醒来,给他送些饭食,别把人饿死就成。
月亮渐渐爬上树梢。
药童端着饭往屋里走。
屋门开着,一只黑猫蹲坐在门槛上,泛着幽光的猫儿眼望着外头,直勾勾地盯着院门。
这几日药童已经习惯这只黑猫的奇怪举动,它不吵不闹,每日都蹲守在门口,从旁边走过去,它也不理人。
药童把饭放到桌子上,之前送来的饭依然没动,他看向坐在床上的男人。
屋里没有点灯,从门口照进一片皎洁月色,床上的青年支着一条腿,手腕和脚腕都被锁在沉重的玄铁链中,凌乱的墨发垂在身前,他半垂着头,缓缓地撩了撩眼皮,黑暗中一双眼眸犹如兽类的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