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拖着猎物,面色如常地走进山洞,回道:“那你觉得呢?”
谭香从晕倒的豺狼背上站起身,坐回了窝边,说道:“我不要我觉得,我问的是你觉得。”
云丹垂眸,淡淡地看着豺狼兽人,甩了甩尾巴道:“本仙觉得,他的话太多了。”
说罢,墨绿色的尾巴像绳索般套牢了豺狼兽人的脖颈,只听“咔咔”两声,豺狼兽人的头颅就似挂在网中的足球,以不自然地角度,仰面垂在了后背上。
谭香一愣,她见惯了云丹杀野兽,但还是第一次见他杀兽人。
人在做从未做过的事情时,就算再冷静,也会掩盖不了心绪的起伏。
可云丹的情绪没有一点变化,他熟练地卷着豺狼的头颅,拖到了洞边,大尾巴随即一抽,豺狼兽人的尸体便像冰壶一样,顺着地上的积雪向前滑出数米,淡出了谭香的视线。
收拾完了尸体,云丹坐在木墩子上,非常自然地开始给猎物去毛扒皮,他今日猎了一头鹿,够他和谭香两人吃了。
云丹启唇道:“本仙杀他自有道理,他找死。”
在他的地盘上,擅吃他的祭品,该死。
敢胆大包天地闯进他的洞穴,对谭香下手,更是该死。
云丹利落的就地处决确实让谭香震了一下,但那只豺狼不是好东西,要不是她有两下子,后果不堪设想。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当威胁到自身安全的时候,谭香能拎得清轻重缓急。
谭香搓了搓手,看云丹像没事人一样的在那处理猎物,她清了清嗓子道:“你为什么骗我?”
云丹舔了口顺着掌边流下来的血,鲜艳的红唇越发潋滟,他笑着道:“本仙可从未骗过你,也没有说过自己不是青宇。”
谭香回想了一下她俩初次见面的情景,从年龄、到身世,一桩桩、一件件,云丹说的确实都是实话……
她问云丹住在哪儿,云丹说住在青峦山,她又问他从哪儿来的,云丹比量了一下上面。
她当时只把他当成了普通小蛇,以为他就住在这棵树上,现在想来,哪儿是树上啊!是山顶啊!
谭香:……
没有满嘴跑火车,也没有中二病,他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她小瞧了人家而已。
云丹天天“本仙本仙”的自称,她以为是他装顺嘴,改不过来了。
人家说自己神通广大,她以为人家是小孩子说胡话。
人家说自己住山顶“大别墅”,她以为小云是爬哪儿在哪儿住……
背景不同,三观不同,导致了话题一路走偏,从来没有对上过。
谭香急了:“那你怎么不说你是青宇呢?”
从他俩认识,到相知……现在说来也不能是相知,是小云单方面的知她,再到相爱……相爱估计没假吧,人家一条山神,总不能虚情假意地在这儿跟她玩过家家。
再说图她什么?
图她毛色鲜粉?还是图她是进口食品?没有必要。
云丹撕着鹿肉,慢条斯理地道:“你也没问过。”
谭香:“……行,我是没问,可你有好几次机会可以说啊!比如我以为山神是大鸟的时候,咱俩去参加群兽朝拜的时候……对了,那次朝拜,是不是那只穿山甲看到了你,才喊了那一嗓子?”
云丹点点头:“应该是。”
谭香心里的火“蹭”就冒了起来,她像个傻子似的,以为他俩就要被抓去当祭品了,还在那英雄主义,想要保全云丹,自己跳下去!
这可倒好,敢情全程就她一个人沉浸式体验了,云丹就跟看戏一样!
怪不得他又叭叭,又哈哈的,原来他根本不怕!就算被抓到了,他顶多就是小孩照镜子,自己跟自己玩儿!
“我那么紧张,还以为咱俩就要活到头了!你好歹说一声啊!”
云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仔细想了想,道:“当时觉得你的反应很有意思,就忘了说了。”
谭香:……请容许她在心里口吐芬芳。
见谭香气得头顶的耳朵都冒出来了,云丹慢悠悠地说道:“一开始是想逗你玩,后来觉得就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发现了,什么时候再说。”
云丹看向她,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