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月他出差,去外地呆了大半个月,回来才知道钟莲死了。
死的非常突然,说是上上班,突然就倒地上了,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她生前,我待她很不错。”
焦润也算听明白了,问道:“您老婆知道您外面有人吗?”
李老爷:“她……应该不知道。”
焦润:“您这是第一次?”
李老爷张了张嘴,他还没说,一旁的钟莲开口了:“哪儿是第一次,这老头玩得花着呢!”
焦润看向钟莲:“那你知道还跟着他?你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破坏他人婚姻关系吗?”
钟莲捋了捋碎发,细声说道:“他说他养我一辈子,说我是他此生挚爱。我知道他是说话哄我的,可是,他给我钱啊,那么多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焦润:“你知道他原配如果起诉你,是可以将这些钱收回的吗?”
钟莲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我跟他都发生关系了啊。”
焦润扶了扶太阳眼镜:“你俩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他给你的钱,也没有写任何馈赠字据,他老婆若是想要,随时可以拿回来。也幸好没有法律上的关系,要是有了,他就是重婚罪,你们的婚姻不生效,你还可以领一个头婚未遂的头衔。再说发生关系,如果因为这事他给你钱的话,你们就属于卖银嫖|娼,你死了都留下一辈子污名。”
每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同,焦润不会多做评价,但这种死了都死不明白的鬼,她就必须得说两句了。
焦润的话屋子里的人都能听见。从闲从一开始的惊恐,过度到了吃瓜群众的心理,他旁边的小徒弟都听愣了。
李老爷现在是又怕又臊,窘迫地道:“她跟您说什么了?”
焦润:“你真想听?”
李老爷:“想。”
焦润清了清嗓子,学着钟莲的语气道:“‘他说他养我一辈子,我是他此生挚爱……’就这些。”
李老爷的脸由青转红,越来越红,就像泡皱了的酸杏子。他看了看从闲,又看了看焦润,连忙抬起了手:“您,您不用说了。”
焦润笑道:“您真是个情圣,这些话我只在电视剧里听过。”
李老爷尴尬地笑了笑,整个人都拘谨起来了。
焦润又问钟莲:“说吧,你怎么才肯走?”
钟莲:“我就想,我都死了,他怎么可以独活?在人世间当不了真夫妻,他可以陪我去当鬼夫妻啊!”
焦润:“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做鬼夫妻也要找老头?我就这么跟你说,他的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到了地底下,说不定还没有你的钱多,你图他什么?图他有孩子,你上手就能当妈?还是图他会说甜言蜜语?你看到他反应了吗?他现在估计正后悔呢!没想到一世英明,都断送在鬼话里了。”
钟莲垂眸,想了两秒道:“可我不甘心,就我一个人走了,他在世上却快活得很。我头七那天,忙着到处找鞋,他呢!陪他儿子老婆去看电影吃大餐了!还给他老婆买了件大貂!那么大的貂,长到脚踝!多好看啊,他从来没给我买过!”
焦润:“……不是我说你,你真得改一改你的审美。”
到脚脖子的貂皮,从后面看不就是个大狗熊吗?
钟莲咬着嘴唇,不甘心地道:“我才走了几天!他已经把我忘了!”
焦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对于他的存在意义,和衣服也差不了多少。”
钟莲:“所以我也要他一起死!最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焦润看她情绪有些激动,鬼魂的周边更是起了一层白雾,隐隐有成怨灵的征兆。
鞋也要,人也要,你走都走了,怎么就这么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