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烟手指一顿,从快递员手中接过快递,视线还停留在那张白纸上,面露犹疑。
大概是沈明烟在门口耽误的时间久了点,片刻,陆问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烟烟,怎么还不进来?”
沈明烟恍然回神,暂时收回自己心底的疑虑,笑着回了声:“来了。”
刚在客厅收拾了半天东西,现在还没收拾完全,茶几上乱糟糟堆着杂物。
就连沙发缝也不可避免。
“陆姨,这张名片……”
声音戛然而止。
白色名片紧紧捏在手心,刚才心底的疑虑好似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陆问秋刚从厨房出来,好奇朝沈明烟的方向张望:“怎么了?”
“没什么。”
沈明烟回以一笑,不动声色将名片攥在手心,遮住了上面“心理咨询”四个大字。
……
当今社会,找心理医生咨询不算罕见,故而沈明烟也只是暗暗将心理诊所的地址记下,打算过后再和陆时洲提上一两句。
陆时洲这一周都出差在外,再加上外面天寒地冻,沈明烟索性躲在家里,连夜忙完之前未完成的画作。
画展的事至关重要,沈明烟不敢掉以轻心。
正值严冬,窗外寒风凛冽,呼啸的冷风将建筑物团团包裹住,发出低低的怒吼,好像在宣泄心底的怒气。
晨曦的微光穿过厚重的云层,为天地展现第一缕光亮时,沈明烟方松开手中的画笔。
重重松了口气。
画室弥漫着咖啡的香气,袅袅白雾弥漫,驱散着沈明烟精神的倦怠。
一连熬了三个晚上,沈明烟方将自己的画作完成。
这次的画展以《四季》为主题,题目不算刁钻,然而想要出类拔萃,赢得万鸿鹄的青睐却不容易。
沈明烟颇费了一波功夫,才得到自己的满意之作。
这几天沈明烟忙着正事,连林映之的旗袍店都甚少关顾。
难得有空,沈明烟换了衣服便往外走,准备下楼买早餐。
不想冤家路窄,刚踏出屋门,就和对面的唐恬撞了个正着。
沈明烟:“……”
唐恬:“……”
面面相觑三秒后,唐恬忽然往后退开一步,当着沈明烟的面,“哐当”一声将门带上。
又往前走了两三步,顺手将沈明烟家的门也关上了,关的时候还不忘闭紧双眸。
沈明烟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你干嘛?”
唐恬板着脸:“避嫌。”
沈明烟无语:“画室在二楼。”
唐恬坚持:“那也要,瓜田李下的,我可不想和你不清不白。”
唐恬说得一本正经,然而数秒之后,楼道突然惊现一个女人惊天动地的喊叫。
“我钥匙呢!”
五分钟之后——
先前连给沈明烟关门都要闭着眼,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唐恬,此时却坐在沈明烟客厅的沙发上。
如坐针毡。
沈明烟瞥一眼对面坐立难安的唐恬:“我家沙发长刺了?”
唐恬双唇紧抿:“没有。”
外面天寒地冻,等物业找人过来开锁还需两个多钟头,沈明烟自然不可能陪着唐恬在外面干等,索性将人直接拎回家。
之前帮陆问秋收拾旧物时,沈明烟也从对方那拿来不少东西,此时都乱七八糟堆在沙发一角。
饶是唐恬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不可避免,看见了角落的照片。
“这是……谁?”
“我妈妈。”
“我当然认识你妈妈,我是问隔壁这位。”
那是年轻时沈母和陆问秋的合照,沈明烟如实告知,又好奇。
“你认识陆姨?”
“不认识,就是觉得眼熟。”
沈明烟不以为意:“可能路上见过吧,陆姨都在南城十几年了。”
“……是吗?”
恰巧外卖送达,唐恬也没再继续好奇照片上的人物,转而将注意力投到沈明烟刚下单的烧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