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嘬了两口花茶,看看四周的声色犬马,一杯茶很快喝光;他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倒茶时手都在抖。这并非害怕,而是尴尬——不知眼睛该往哪里看,不知耳朵该听什么。
片刻后,小厮领着三个倌儿停在他面前:“爷,这些都是白嫩嫩的,可有喜欢的?”
——没有宗锦。
他垂着眼,狠狠咬了口自己的舌尖,让自己冷静些,再道:“前两日我路过,见二楼有个白的,他呢?让他来。”
“哎哟,这可不巧,二楼那位已经叫人包了。”小厮道。
“什么?!”他倏地站起身,担忧和震惊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见他这副态度,小厮疑惑了,皱着眉想问话:“……爷这是……”
“客人是喜欢宗锦那样的啊,”忽地,二楼的回廊上传来声响,“可惜宗锦已经有主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景昭当即抬头,就看见一个漂亮孱弱的倌儿,扶着围栏,正看着他。他急忙想问“宗锦去哪里了”,可话还没出口,那倌儿先开口道:“若是客人喜欢那种,不如让久容来伺候,定然比宗锦伺候得更好。”
——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他压根就不想到这鬼地方来做腌臜事。
景昭想拒绝,怎知他一举一动就像完全被这小倌预知了似的;对方在回廊上居高临下看他,突兀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小小的绸子,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