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再端起碗一口将汤喝干净:“再来一碗。”
“嗯。”男人便真依言伺候他,一勺一勺替他再盛满。
宗锦自己都未发现,他从前是不喜欢人伺候的,目下看着男人替他盛汤,他竟然觉得很惬意。
不是被人伺候的惬意,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惬意。
“简单来说,尉迟内部分裂,一派以小崇为首,和司马亲近;一派忠于洛辰欢,和皇甫亲近。但生杀大权到底还是在小崇手里,不然尉迟家的长辈也是不会啃的。”
“确实,”男人将新盛好的汤放在他面前,“尉迟到底是大家,即便是想从内部蚕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嗯,所以,只要小崇心生疑虑,尉迟家便要撤兵。”宗锦接着道,“司马离御泉千里远,即便是派兵,如今也正在路上。”
“你的意思是?”
“你修书一封,给我那个没用的弟弟。”宗锦道,“便说‘尉迟府东南角桂花树,久隆文庙正东,另有三’,这样。”
“这是何意?”
“你照我说的做就行。”宗锦道,“然后就是景昭的事。”
“你说便是。”
宗锦忽地放下了手中的汤匙,抬眼看他,目光炙热而认真:“若是我求你,饶他一命,你同不同意?”
“即便我饶他一命,他也不可能再待在赫连四城之内了。”
“那,他戴罪立功呢?”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