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非脸色铁青,只能答道:“是。”
“那我们现在去岷止城又有什么用?!”
“若是赫连的援军全数抵达,失去了林地,乐正如何打?!”卢非吼道,“主君授命于我,你便听从我!”
言谈间他们已经能看到元城绵延十几里的城墙,只要过了这片,再往前赶路两刻,便能抵达岷止城。眼下赫连既然将全部兵力都调配进了元漆二城,那岷止城里便空了,只有长生谷外万余援军,实在要打他们这万余人不见得打不过。
且目下,他们已经没得选了,再改道去往漆城,也会因为林间大火而不得不贴边绕行,等他们赶过去,赫连恒恐怕都打到岑郡城楼下了。
风在狂暴地吹,火势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使得卢非所率队伍只能贴着城墙前行。
就在他即将经过元城的城门时,突然,有大片的东西从天而降。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那像是水,当头淋下来,将卢非浇得极其狼狈;且不止是他,他身后的队列无一幸免。那倘若真是水,倒是可以帮他们没那么容易被林火烧伤。可那并不是水。
难闻的气温霎时间将卢非的感官包围,他倏地抬头,便见城墙上将领装束的人手里举着火把,正对他笑。
“来得太晚了,兄弟,”那人正是北堂列,“我家主君久仰卢将军大名,以为卢将军会提前一刻左右识破我等的计谋。”
“……”
“别动!”北堂高声呵斥了句,这话如同某种暗示般,城墙之上猛然亮起一串火点——全是已经张好弓搭好箭的弓手,且箭矢的前端都点着火。
“你应该知道刚才倒下去的,是火油吧?”北堂列笑眯眯地说,“原本我家主君只说让我将路给拦了,但你久久不来,我只好搜刮了元城中储备的火油,给卢将军备了这么份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