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香略略思忖,一五一十道:“晨起举三百下石臼,餐后去中庭练箭半个时辰,然后回别院里像现在这般;午后睡觉,睡到傍晚才起身。”
“起身之后呢?”
“在府里闲逛,找人说话。”无香道,“不过府里无人敢与他闲话,他便也不太开口了。”
饶是赫连恒,也不禁面露不解。
“你可曾问过他?”
“问过,”无香也面露难色,有些捉摸不定地说,“他说……他在锻炼身体……无香实在看不出他在筹算什么。”
就在无香回答这话时,外面那个瘦小的身影还在坚持不懈地跑圈,脸上、脖颈上的汗珠都被阳光照得闪亮。赫连恒闻言后略有惊讶,转瞬又收敛了神色,可没过一息功夫便忍俊不禁。
他始终注视着宗锦,仿佛从他身上能看到另一个影子。
“我去久隆这段时日,务必看好他;若是人不见了,唯你是问。”
“无香知道。”
——
这一天又很快过去了。
宗锦睡在赫连恒拨给他的那间小屋门外,睡在廊下,翘着腿半倚着门框,望天边云间躲藏的月。
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他弟弟肯定玩不过洛辰欢,眼下事情完全可以预见,要么尉迟家的封地一分为二,他们各自为政;要么洛辰欢杀了他弟弟,从此尉迟家就改姓洛。
或者其三,洛辰欢背后的主人,出来验收成。
他吃着从后厨端回来的一筐李子,一边吃,一边想,李子核就往廊前吐,潇洒惬意得和从前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