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怪我们,对我和宋婷都有气,不过你放心,她现在肯认我这个爸了,我们处的很好。”
江大松孩子被抱错那事,只有刘干事知道,因为当初宋婷就是托的他的关系,才在医院里拿到了姜苗的血型。
不过,他让刘干事替他们保守这个秘密了,刘干事也不是那种嘴碎的人,江大松和爱人宋婷早在家商量好了,对外就说姜苗和江云是一对双胞胎。
“处的好就行。”
王厂长听到的也是江大松说的这样,他拍了拍江大松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江,我也快退休了,你多替厂子里做点事,到时候,我才能向上面举荐你。”
“厂长,你放心……”
江大松听到王厂长这样说,顿时激动的不行,正要说些保证的话,被王厂长给打断了。
“你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眼下就有一件,你只要能说动姜同志进咱烟厂,你这就是帮咱烟厂引进了一位高级人才,这比啥都强。”
王厂长嘴里的让姜苗进烟厂,是成为烟厂的人,而不是像这样外聘。
只要姜同志成了他们烟厂的人,那他们烟厂就不用再排队了,什么时候用就能什么时候用,旁的厂子也要朝他们借人。
那这样他们烟厂在林城的地位,可就压了酒厂一头,往前排了。
要知道,林城这块地方,排在第一的是城西的汾安酒厂,排在第二的是城东的白山酒厂,白山酒厂的厂长是沈文清,而第三才是他们烟厂。
“厂长,她是我闺女,我一定会说服她,让她来咱烟厂。”
江大松看着前面被人围在中间的姜苗,那可是他亲闺女……
下午的时候,吴淑兰提前从厂子里走了,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菜站买了一筐子的菜,回到家后,乒乒乓乓的在案板上剁着大骨头。
没一会儿,她就烧了一锅酱大骨,然后又拌了个黄瓜,蒸了两条糟鱼,做了一锅的干菜猪肉渣馅的包子。
包子她用家里包糕点的油纸给包了起来,酱大骨盛进了黄色的搪瓷盘里,盖上盖子,拌黄瓜和蒸糟鱼都用家里的铁皮饭盒给装了。
熬了一天的筒子骨,汤已经变得奶白奶白的了,她把汤盛进了吃剩下的罐头罐子里。
这个时候,工人也都下班了。
吴淑兰把给三闺女带的饭都收拾好,走到了楼下,
“妈,你等等我,我骑车带着你,和你一块去。”
身后传来孙英子的声音,吴淑兰站在楼下等儿媳妇。
“老吴,去看你家姜苗儿啊?”
“对,我给她蒸了锅包子,她一个人住在外面,吃不好。”
吴淑兰和人说着话,她没注意到,一个女同志正要进筒子楼,听到她们话里的那声姜苗儿,突然转过身,一个劲的盯着她瞅。
这个人就是江云,她看着要去给姜苗送饭的妇女,这个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对方穿着一件花汗衫,布很稀,很廉价的感觉,她妈从来不穿这样的衣裳。
她下面穿的是一条粗布做的裤子,她妈夏天一般都穿的确良的,大多时候都穿布拉吉。
她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旧布鞋,她妈从来不穿这种鞋子,就连她也不穿,她平时穿的都是她妈给她买的运动鞋,皮鞋,凉鞋啥的。
眼前这个妇女,瞅着要比她妈老很多岁,很土气,放在人堆里,她压根就不会瞅一眼的那种,听说她只是个棉花厂的老工人。
这个老工人,压根就没法和她妈相比。
“妈,走吧。”
换了身衣裳的孙英子出来了,推起筒子楼下面的自行车,带着吴淑兰去看望小姑子去了。
江云收回了视线,进了筒子楼,来到了四楼,靠着打听出来的东西,她摸到了姜家,只见姜家大门开着,里面啥样一览无余。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他们门口过去,瞥了屋里一眼,只见里面很狭窄,地上没有铺地板,家里客厅只有几个掉了漆的板凳。
家里的大门,很破,皮都翘起来了,上面还有乱七八糟的颜色。
灶台竟然放在外面,给她的感觉就是脏兮兮的,尤其是炉子上的那个铝锅,用的都变形了,上面还沾着很多脏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十几年。
她见从屋里走出来人了,连忙移开了目光,用余光打量着对方,只见他下面穿着个裤衩,上面套了个汗衫,头发乱糟糟的,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一块没有肉的骨头啃,像是八百辈子没见过荤腥似的。
她离这么远,好像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臭汗味,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手绢捂住了鼻子,等那个人回了屋后,她来到了他家的灶台。
她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吐。
“同志,你找谁啊?”
出来洗菜准备做饭的张桂兰,就见一个穿戴讲究的女同志,正站在吴淑兰家的灶台前。
江云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过了身子,
“我来找我朋友的,跑错楼层了。”
她说完,就跑了,一路捂着鼻子,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楼道不仅黑还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味。
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接触的人,和这些完全不一样,她家里有地板,有沙发,有彩电,像刚刚那样的板凳,她家是从来不用的。
她家有专门做饭的厨房,很干净,就在屋子里。
她平常喝的是牛奶,吃的是饼干,面包。
像肉之类的,她家从来都不缺,过年过节,她家甚至还有海鲜吃。
她的衣裳都是从上海那边买回来的,多的家里的柜子都塞不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在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