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意思是老三媳妇没有喝红糖水,刚刚大丫骗了咱?”
此时的屋子里就剩下了徐老太和张素芬,而拿到苹果的大丫蹦蹦跳跳的出了徐老太的屋子。
“应该是我想多了……”
事情这么顺利,徐老太反而有点不咋安心。
“肯定是你想多了,刚刚大丫那样子,都不像扯谎的,你看她多高兴,娃都是这样,甭看她平时和老三媳妇多好,可我才是她亲妈,她心里明白着哪。
再说了,小孩子随便一哄,她就感动的不行了,念着我这个妈的好,让干啥就干啥。”
张素芬得意的不行,徐老太听了张素芬的话,心安了很多……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下午的时候,徐老太寻了个借口,一瘸一拐的摸到了姜苗屋里。
“你来干啥?”
躺在床上的姜苗,说话没个好气。
“我是来看看栓娃有没有在你屋里。”
徐老太说着,那耸拉的三角眼在姜苗屋里一个劲的乱瞟,桌子上的碗都不放过,甚至连床底下都瞅了一眼。
“这屋里屁大点的地方,你要不要来我被窝里瞅瞅,看他有没有藏这?”
姜苗忍不住怼道。
“我眼睛花了,看不清楚,没在就没在,肯定是在外面玩哪。”
徐老太把乱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说着,拄着棍子,回了屋。
……
“我就说她肯定喝了吧,你不放心,还非要去瞅瞅,有啥可瞅的,她最信大丫了。”
在屋子里早就等不及的张素芬忍不住埋怨多此一举的徐老太。
“好了,既然她喝了,那你就赶快去找你干娘吧。”
徐老太的心这次算是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张素芬前脚出了徐家的大门,姜苗后脚也出了徐家的大门,只不过,俩人走的方向不一样。
……
张素芬的干娘家。
屋子里扯的到处都是神叨叨的布,正当门的位置供奉着一座用红布盖着的雕像,下面放着一个大香炉,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香。
墙上贴的到处都是黄纸,黄纸上是用朱砂写的鬼画符。
一个驼背弯腰上了年纪的老叟,身上穿着一件很神婆的衣裳,往面前的盆子里烧着写了姜苗生辰八字的黄纸,里面还包裹着那根张素芬偷来的头发,嘴里念念有词。
而张素芬正无比虔诚的跪在下面的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怕冒犯大仙。
案台上放着一张白纸用朱砂写了姜苗的名字,生辰八字,以及啥时候把姜苗带到下面去的话。白纸上面还压着张素芬带来的五十块钱,这是给大仙的孝敬,也算是出马费。
盆里的黄纸在烧着,神婆开始了跳大神,嘴里咿咿呀呀着,那老胳膊老腿,灵活的很。
公社里的干部踹开神婆家的大门,带着一帮人闯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
“姜苗同志,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举报,咱们公社最近一直在抓封建迷信的典型,上面给派了任务,咱公社正愁抓不到哪,多亏了你大义灭亲。”
“没事,主要是我发现了,这都是些封建糟粕,必须要除根,我大嫂就交给你们好好改造,别说是我大嫂,就算是我亲娘,我也同样举报,咱这是帮助她思想进步,除掉旧思想。”
公社里的干部原本以为姜苗是出于个人私怨,才来举报的,可看着一脸正气的姜苗,他们都有些刮目相看。
“你是个好同志,思想就是比旁人要进步。”
一旁的张素芬要不是有两个公社里人高马大的男同志按着她,她都要扑到姜苗身上了。
“你是故意的,故意的……你压根就没喝那杯红糖水。”
张素芬声嘶力竭的吼着姜苗,整个人有点疯癫的感觉。
姜苗扭头看向公社里的同志,向他们建议道,
“我嫂子的情况太严重了,已经被封建糟糠给腐蚀掉了,你们一定要改造她的时间长一点……”
张素芬听到姜苗说的话,顿时气炸了,口不择言起来,
“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大仙也不会放过你的……”
公社里的同志看着满嘴喊大仙的张素芬,她这已经是走火入魔的状态了,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放心好了,不把你嫂子改造好,我们是不会放她的,她这种情况已经是县里说的重大的典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