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许禾有空了就会上山去挖野菜,蹲在他常上山的路也容易碰着些。

可清早上便过来了,在此处都蹲了一个多时辰,左右都不见人前来,想着怕是今儿不会上山去了。

耽搁在此处也没事,他从去年叠的干草垛上跳了下去,准备到许家边上去碰碰运气,忽而被人叫住:“小友,你可晓得村子里有户张姓人家?”

张放远扭头一瞧是个青衣书生,模样倒是还挺端正,只不过似是赶了许久的路,此时已然撑着腰杆气喘吁吁的,额间也是稀碎薄汗,瞧着有些狼狈。

“村里姓张的不止一户,不知道先生要找的是哪户?”

书生一听有戏,连忙道:“夫人姓曾的那一户。”

张放远浓眉微有凝滞,又打量了书生一眼。

书生客气道:“噢,小生乃是其娘家亲戚。”

张放远面上未做声,内里却是嗤笑,他娘的娘家哪里有这号亲戚,他眉心一挑,又看了一眼书生,忽而猜出了此人是谁。

登时他心中冒出了一团火来,先时辜负了他娘也就罢了,合该是各自安好,老死不相往来,这朝他娘都踏实过着日子了,现下却还巴巴儿跑来纠缠,他恨不得上去给人一个耳刮子。

若不是此人私见了他娘,又说些不明不白的腌臜话,她娘哪里会勾起伤心往事,心中不安最后做的极端。

“噢~先生说的这户人家我晓得,只不过张家清贫,住的也远,我正好要上山去,不妨先生跟我一道吧,我给先生指路。”

书生疑惑道:“这张家住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