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没少玩儿这些东西,抓蛐蛐也很有一手,回到村里的田间地梗去找,容易找到。以前海棠湾那一带的沙土地多,开荒那会儿时常能看见跳来跳去,也就是那会儿逮了几只给小鲤哥儿玩儿给玩儿上了瘾。

而今海棠湾已经被雇农操持料理的土沃庄稼茂盛,少见沙土地了。

张放远在村子里瞎逛的时候正巧碰见村塾下学,一群孩子从学堂里鱼贯而出,四散跳闹着。早年间书塾刚开起的时候前去的学生年纪大小不一,但无一不是大字不识的,便是年龄不同教导起来问题也不大。

几年过去,头一批的孩子没有受学了,费廉招手的学生也陆续变成了幼童。这几年风调雨顺,村里的雇农孩子偶也有送去私塾旁听的,学费能低些。

“打小便跟在为父身旁,几个字都写不成体统,眼见着便要到能童考的年纪了,若是再这番耍乐懈怠读书,往后我看便是连个童生都考不上。丢了自己的脸面也罢,为父才羞于见人!”

“村中那雇农送来旁听的小子与你一般大的年纪,这才来书塾不过半年时间,会读会写的字都比你要多了,你说说这些年书是不是都读进了狗肚子里,我看便是你娘把你给惯坏了!”

张放远远远瞧着学生四散后,有个熟悉的青衣男子携着个与之有八分相似的小子从书塾里出来,训斥之声一直从课室传到了外头。

那小子一直不曾开口,由着身旁的父亲责骂,说到母亲时才换了神色,叠着眉头回了一句:“娘什么都替我操心,她才没有惯我。”

“你还学会顶嘴了!这是书香之家的家教?”

“姨丈!”

小子正要再和他父亲争辩两句,抬头见着不远之处田间的高大身影,小跑着过去叫了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