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被接到乡下来的难民见东家把他们最担心的都给安排好了,又还肯借钱修房舍,且利钱低于城里的任何一处钱庄,诸人一路流离,今朝总算是感觉流落到了尽头,终于可以安家了。

“多谢老爷恩惠,吾等定然尽心竭力操持好老爷的田地,以此回馈老爷的恩德。”

一个个都在客舍对着张放远许禾长跪不起。

这阵子天气尚且未曾全然暖和起来,趁着这功夫,张放远催促着雇农赶紧把房舍盖好,到时候也不能耽误了种庄稼的时间。

倒是不光他着急,雇农比他还着急,日日起的比鸡还早,睡的比狗还迟,就是想赶着春耕的进程。

难民本就一个村子以前来的,大伙儿互帮互助着,倒是很快就把地基给建了出来。

村里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一下子立起来了七八户人家,小村户人家闭塞保守,心头总有些排外。

今儿见着雇农上了公山去砍伐木头下来修屋舍,明日又看见在田坎边上去摘野菜吃,心里就是不多舒坦,不敢说嘴到张家面前去,就跑到了村长面前嘀咕。

村长却是乐呵呵的,难民不单是张家招揽的,还是县衙里要求的,前儿个县太爷还把他喊了去,仔细吩咐要把难民安置好,他现在可是跟着朝廷政令办事儿,有好事自是不必说。

但他若告知了村民定要被责骂没有良心,便唱着苦情戏:“这些个难民都是穷苦人家,几番受灾无处可去的。大伙儿想想,咱们村要不是张放远囤炭火让大家赚了钱手头阔绰,今朝还不是照样在吃苦?”

“瞧着旁村,哪个村子没有遭罪的?大伙儿将心比心,咱们村子人多了也是个好事儿嘛,以后河水灌溉,划分公山公地也更多好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