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韶春这才歇住了话头。

张放远跟许禾见过了许长仁,这才过来。

“那条鱼当真是大,驺四爷家里的鱼塘去年没有放水抓鱼卖,鱼都养肥大了,要不是有事忙去了,合该我们也去买一条吃。”

“过年家里还剩下那么许多东西,还买鱼哪里还有功夫吃?”

两人中堂门进去,入眼就见着费廉一身墨绿长棉袍,端坐在低抵墙置放的四方桌边,旁头放着一盏子热茶,端的是读书人的清高气韵,若不是看见是土糊墙的屋子里,一时间要给人一种进了城里宅子的错觉。

做了几个月书塾先生,费廉褪去了许多书生气,倒是很有些夫子的派头。

张放远和许禾对视了一眼,看来先时跟着城里的那些个富家少爷混欠一屁股的债还是学到了点东西,瞧着都不像以前瑟缩了,只不过回娘家又不是学生来拜夫子送束脩,装腔作势个什么劲儿。

费廉端着等两人主动招呼,然而半晌却未听见声音,他悄无声息的掀起眼皮暗瞧了两人一眼,扫见许禾大着个肚子,张放远在一头点头哈腰的围着人在打转。

心里说不上来是何种感受,但见着两人看都不看他,更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觉得略有些尴尬,把端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

“禾哥儿跟张屠子过来了啊,一路上还好走吧?”

一副夫子问学生的口气,张放远闻声举头,感觉甚是好笑,大家都知根知底得,装什么装。

“还成吧,我们赶车过来的,没有打滑,不晓得费秀才走过来怎么样?”

张放远看了一眼费廉一双鞋上鞋底边的泥都快糊到脚背上了,费廉不自然的把脚往后头退了退:“我们也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