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商户双颊坨红。

“听说薛德把刷牙子的货一并带着卖去了府城。”

“这都快过年了走商税这般高,他当真是不想赚钱了,只想把烫手山芋丢出去。”

“货倒是出了,在府城里有新进了些时新布匹运回泗阳,却是倒霉回县里的路上遇见了些混子,把他的一车货尽数给糟蹋了。”

一桌子的商户笑出了声:“他出门是未曾查黄历不成,怎倒霉至此,竟还遭了混子的道。前去运货就没请些好手脚的人随着?”

“先是铺子里倒是请了一堆人闲养着,这朝以为过年官道路上来往的人都多,自己先前生意赔本也就为了省钱未曾上镖局请人。哪里晓得就那么不凑巧。”

“这事儿就是买保,并不是次次都倒霉遇险,可一旦未买,遇上了必定吃苦头。往后运货还是得谨慎些,可别省下那点银钱了,指不准儿便多的都赔上去了。”商户抬起酒杯同一直未曾开口,只听着诸人谈笑的张放远碰了一下:“张老板你说是不是?”

“吴老板所言甚是。”

“薛德也算是自食恶果了,想着欺辱新人,没曾想捏到张老板这般的精明之士,这朝恐怕是要气病了。”

张放远捏着酒杯,慢慢饮尽,眼角露出一抹精光,却装作不甚清明的模样:“只晓得薛老板出远门了,我当是去外地出货,没曾想运气这么差。”

“哈哈哈哈哈,那也是天要收他。”

张放远笑而未答,他望了一眼窗外天,灰蒙蒙的冬日,今天也是破天荒的露出些太阳光来,落在窗前格外明亮。

先时碍着风口浪尖张放远不好弄他,现下归于宁静了不去收拾收拾倒是让他长不了深刻的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