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今年不景气,哥比我先成亲几个月,我接着后头又来,家里的银钱都消耗干净了。爹娘便劝我大嫂说赋税交了,等着秋收这一茬儿回点血,到时候再分家也好安排,哪里晓得又是一场大雨。”

“眼看着家里日子难,大嫂又吵起来,日日活儿也不做,就晓得欺压林哥儿。我哥又是个拎不清的,说实话我也想分家了,可是家里没钱,我手上也没钱,分家了都没地儿住。”

张放远也晓得陈家并不和睦,兄弟姊妹多了多少都得闹事儿。陈娘子脾气又软和,不是个会欺压刁难儿媳妇的,却是倒霉讨了个凶悍的儿媳回来,家里鸡飞狗跳。

他跟许禾这些日子都住家里,夜里便常听陈家院子里吵,声音大的这头都听得见。陈四夫郎好几回都哭着跑出来了,两口子在外头游离好一阵儿才回家去。

“我要是有个差事儿做,到时候糊个土坯房也快,就像你家那茶棚一样。分了家不说别的,至少林哥儿也不那么受气。”

陈四晓得,他大嫂随意拿捏林哥儿还不是因为他没挣多少钱,一个家里除却秉性本就强硬以外,还得是兜里有钱才直得起腰板儿。

跟着张放远学了手艺,怎么也能挣点儿,人提要求也是应该的。学生拜夫子还得交束脩礼呢。

“你能这么想是好的。”为着家里谋出路是好事儿,更何况还是为着媳妇儿能有好日子过,如此便更有担当了。

张放远有心是拉他一把,说白了两人都不都是为着自己那个家嘛。他拍了拍陈四的肩膀:“明儿一早就同我去皂角村宰猪,宰了直接去城里。”

第64章

翌日,张放远天还没亮就赶着马车要去皂角村宰猪,禾哥儿身子好利索了要回茶棚去,出村到茶棚还是好一段路,他便把人一并捎了过去。

这才又和陈四一同去了邻村。

其实宰猪也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当初他跟老鳏夫学手艺的时候两回就学会了,这宰猪要紧的就是胆子大,敢下手,跟杀鸡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