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用盆接着,雨下的大,一会儿就满了水,又换成了桶,这才挨到天亮。
其实不单是张世诚家,村里好多人家都这样。张放远屋里也就卧房里安稳着,当初修的时候就把卧房修的仔细,不然照样别想好睡。中堂和偏屋子就漏了水,不过算不得很厉害,上午他就给拾掇好了。
张放远背着手摇了摇头。
“你傻乐个什么劲儿?地里的庄稼你可晓得糟践了多少,我都瞧见哭着跑过了几户人家了。你这样到时候有人说你幸灾乐祸自己没种庄稼。”
“有那么明显嘛?”张放远摸了摸脸,又道:“家里虽没种什么庄稼,却是也种了菜的。上午些二姑去看,长得好好的葱被尽数都被刮倒了。”
“你那点儿算不得什么事。”
张放远爬上屋顶去帮他愁着一张脸的四伯帮忙,忍不住道:“家里有喜事了。”
“能有什么喜事。”
张放远没答话,只顾着笑。张世诚停下了手,看着二傻子好一会儿伸着食指指着张放远:“有了!”
“嗯?”
“好好好,当真是件好事儿!”张世诚反应过来,登时也跟着高兴:“改明儿……不等明儿,今下午晚点就去你爹娘坟前上柱香去,你爹娘可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像是被雨水泡过没晒干的玉米,霉气冲冲,独独是张放远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