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走路去吧,我坐车。”张放远跨腿就上了板车。

“瞧你急的,跟去晚了人就跑了一样。”陈四忙慌慌追上去。

今天是城里赶集的日子,进城的人比往时要多些,官道上好些背着扛着挑着东西的人。冬季里挣钱路子不比农忙,村民都把银钱捏的紧,就连牛车师傅的跑车钱都不好赚了,板车上加上张放远和陈四才四个人,互不熟识,不是一个村子的。

张放远面向带煞,他眉骨高眉毛又浓,一张脸棱角分明,身形高大不怒自威,上车后原本在小声说话的妇人都闭口了,一车人静静的。

“大伙儿牛车在前头的犀角村停一会儿,我上村口去取点东西。”

牛车师傅发话,众人也没意见的应了一声。张放远百无聊赖之际,牛车就停在一颗大松树下,师傅跳下板车快快的跑去拿货去了。

张放远长腿一抬,也从板车上下去,板车不小,但是他长手长脚,蜷缩在上头还是不多舒坦。

下车他甩了甩胳膊脖颈,听见也下了板车的陈四兴冲冲的吆喝:“禾哥儿,你今天也上城啊?”

张放远循声望过去,靠山壁头那边有几块人高的大石头,背东西上城里的人会把背篓放在石头上歇口气,许老幺也在那儿。

他听见许禾不冷不淡的唤了一声:“表哥。”

村里人家就是这样,不是近亲就是远房亲戚,总之远远近近的都能攀上点关系。

“怎么背这么多东西?都是些什么?”

许禾声音比以前还要更沙哑,言简意赅:“一点手编。”

张放远见许老幺对他表哥说话也是那个不愿多加搭理的态度,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平衡的感觉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平衡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