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远听见软蜜娇柔的声音失笑,都妥当了还要你忙个啥?他闻声不由得偏了偏头想看看是哪个姑娘这般会说谈,举头只见屋里有两个年岁不大的人,一个姑娘一个小哥儿。

没有上前询问,他一下子便晓得了两个是什么人。

都说许家没有儿子,老大小时候就夭折了,现下只有一个姑娘和小哥儿。二姑娘许韶春白皙水灵好生养,是闻名十里八乡的村花,但老幺许禾却生的面黄肌瘦身子骨差,灰头土脸的一点不随他姐姐。

村里人茶余饭后总爱多嘴两句,同样的爹妈怎么就生出两个大不相同的儿女来,在姐姐的对比下,禾哥儿更是不起眼。

张放远瞧掐着腰立在灶边的小姑娘珠圆玉润的,一张脸儿白里透红,黑溜溜的眼睛搭上红樱桃似的嘴唇,一身娇俏的宝蓝色里绒冬衣,活脱脱就像是大户人家里骄养的宝贝女儿,难怪陈四提起来都要咽哈喇子了,倒确实是好皮相。

而反观一旁在灶台上操持的小哥儿,一身用碎步拼接的交领麻布衣裳裹着瘦骨嶙峋的身子,那黄焦焦的一张脸上没二两肉,凸显的两只眼睛格外大,但却没什么神采,眼圈周围也一片乌青,整个人都灰败的很,像个矮瘦的小猴儿,实在是跟他姐姐判若两人。

“萝卜炖心肺炖了一炷香有多,我已经把汤都调好了,等把菜炒一下就行。”

小哥儿语气淡淡的,声音还参杂着冬日生寒的沙哑,既不似姑娘家娇柔,也不似哥儿声音的清丽,倒像是河滩边上觅食偶尔嘎叫一声的野鸥子。

系着块围襟在灶台前操着锅铲炒菜,往锅里放盐撒料的功夫却很麻利,不过几锅铲过去炒菜的味儿就充斥在了小灶房里。

张放远摸了摸下巴,菜可真香,都赶得上城里最好的食肆了。

“张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