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那个。”林霁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轻声解释:“小孩子逞口舌而已。”

关亓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林霁身边,仍然笑意盈盈道:“在我眼里你也是小孩儿,哭就哭呗,又没笑话你,但总得有个像样的理由吧?”

“关老师,我特别矛盾。”林霁说话时又有两行清泪从颊边滑落,“有时候觉得自己所向披靡,有时候却又不堪一击。”

我一个人挺过了很多自己曾经认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可就在标榜坚强的时候,又会因为一点点完全不值得的小事哭到狼狈抽搐。

“比如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掉眼泪,……太烦了。”林霁说完似乎是懊恼般轻踢了一下地面,身下的摇椅剧烈晃动了一下后又被他落脚止住。

连发泄都很压抑嘛。

关亓轻叹了一声,“可我觉得着挺正常的。”

他把那本题册递回到林霁手里,慢悠悠地接着开口:“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给一个光头贴回一根头发,他不还是光头吗?”

“是人都会有极限,你觉得所向披靡的时候可能是99/100,你觉得自己脆弱不堪的时候也不过是101/100,发泄没什么丢人的,水桶装满了倒掉就是了。”

“关老师,你不教语文可惜了。”林霁抬起双臂,交叠着垫在自己头下,仰首看着头顶广阔的夜幕。

“有你徐老师教语文就够了。”关老师笑笑,抬手拍了拍林霁的肩膀,“要不要把你的水桶往我这里倒一倒?”

比如,为什么没参加高考?

我总得了解你,才能帮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