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其实也没那么生气?
裴言揉了揉微微鼓起的肚子,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抛开,去洗个澡。
沈霆冕到底在想什么,不是他这等凡人可以想明白的,
主人装修的时候什么都想到了,就算是客房,也都配齐了淋浴和浴缸两样洗澡的方式。
前两天,裴言都是简单用淋浴清洗了一下自己。
但今天——
裴言拧开水龙头,准备给自己泡个澡,好好慰藉一下那受惊的“小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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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只要沈霆冕在家,老陈都是他的专用司机。
唯有一种例外——
当他们老爹沈慎年回家的时候,老陈作为家里资历最老的司机,会自动变成他的司机。
沈樾走的时候,不忘给他哥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有感觉,他们老爹要回家了。
是以,当沈霆冕下楼看到另一个眼生的司机等在那的时候,也不觉意外。
“钥匙。”
司机恭敬递过来。
沈霆冕接过,自己拉开了驾驶座的门:“接下来几天都不用接我了,我自己开车。”
司机躬身说好。
沈霆冕踩下油门,沿着熟悉的路往前,开到沈家别墅围墙边的时候,缓缓停了下来。
他熄灭油门,靠在椅背上,透过围墙的栏杆往里看过去。
蒋伯爱好种花种草,这个季节,院内花草繁茂,随着夜风飘荡着婀娜的身姿,哪怕灯光微弱,也甚是好看。
沈霆冕盯着看了一会,从屋子里头走出来两道身影。
一道很熟悉,是蒋伯。
另一道个子很高,肩膀宽阔,身量魁梧,往前走的每一步都非常有进攻性。
是他的父亲沈慎年。
沈霆冕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虽然表面上并不在乎,但沈霆冕并不想和父亲产生太多冲突,尤其在他刚回归公司的这段时间。
沈霆冕发动汽车,下一瞬,黑色的小车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另一侧冲了过去。
陡然响起的油门声,惊得院中低声谈话的两人齐齐扭头看过去。
夜色茫茫,只能看到远去的车尾灯。
蒋伯咳嗽了一声:“现在我们这一区的年轻人,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晚上还这么开车扰民,我明天一定要查一下摄像头,看看到底是哪家不懂事的小子!”
沈慎年冷哼:“老蒋,你不用替他遮掩了,你觉得我会认不住我买的车?”
蒋伯:“……”
他捂住脸,尴尬地连着笑了好几声。
沈慎年狠狠盯着车消失的方向:“你说这两个小子什么意思?小的在我回家前突然决定要出门旅游,大的更好了,看到我回家了,家也不回直接跑了?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蒋伯:“……”
要不是怕得罪当家人,他还真想说“您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洪水猛兽”。
当然,这种话只能心里头想想。
真说出来,回头沈慎年搞不好要全城围堵那兄弟两个,把他们拎回家来训斥了。“哎呀,孩子们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还是想开一点啦!”
蒋伯这些年看下来,是明白他们父子之间对彼此的感情的。
只是他们隔阂已久,互相不理解对方,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随着年事增高,蒋伯想过很多缓和他们父子关系的办法,但每一次,似乎都是弄巧成拙。
尤其这两年,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
每当这种时候,蒋伯就特别希望沈霆冕赶紧结婚。
他记得老清楚了,当年沈慎年和他老爹的矛盾,就是沈霆冕他-妈给解决的。
蒋伯特别迫切盼望着,家里再迎来这么一个温柔美好的小主人。
沈霆冕不徐不慢地开车往前。
家是不能回了,去山城旁边的单身公寓将就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正开车,视线余光里,某个熟悉的酒店招牌晃过。
他突然想起,刚才交资料的时候,裴言无意识地揉了揉胃的部位。
沈霆冕把车倒回到酒店门口,拿出手机。
-
——哗啦。
裴言从水里钻出脑袋。
南城与北城不同,每家每户门口都有小河弯弯,在南城长大的孩子,每一个都很善水。
裴言也不例外。
他不光会游泳,还很擅长潜水,可以在水下待好长一段时间。
每当需要冷静思考的时候,裴言就很喜欢把自己藏在水里。
——不幸的是,今天藏了好久,还是没能真的“冷静”下来。
浴室里水汽腾腾的。
裴言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冷静思考”。
捋了一把头发,顺着将脸上的水珠也抹去后,裴言跨出浴缸。
他抓起浴巾粗略擦了一下头发,接着扬手将浴巾随意围到腰上,打开浴室的门往外。
走到外面才想起来,睡衣早上的时候洗掉了。
想着家里反正只有他一个,而且昨天管家过来给他介绍过,说家里的玻璃都是双面的,外面不会看到里面的。
裴言便很大胆的就这么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灯全开着,残余的方便面气味提醒着裴言,还有锅子和碗没洗。
裴言朝阳台那侧走过去,走了没几步,视线余光里隐约看到了一点与这个房子的白色违和的色彩。
他愣了愣,缓缓转身过去,往大门口看过去。
裴言就这么和站在大门口,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正面相对。
沈霆冕视线从上往下,“哇哦”了一声。
顺着男人的视线,裴言往下,看到了自己赤衣果的胸膛,还有松松系在腰上,随时都可能滑落下去的浴巾。
裴言呆愣在那,完全忘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男人挑起眉:“这是……欢迎我回家的方式吗?”
裴言:“……”
裴言人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