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梯子爬下来,幽蓝的冷光照亮这间不算大的地下室。
朗夜沉拍了拍手上蹭到的灰尘,回身看到这间小地下室的全貌时,情不自禁的“卧槽”了一声。
仪器运作的滴滴声规律的响,有些机器看着很专业,而有些线路都是外露的,被绝缘胶带规整的缠着,看上去像从别的东西上拆下来又组装的,工作台上还有些零零碎碎的零件和线路板。
这竟然是一间小型的实验室。
“我……有些特别的爱好。”时虞说:“这是我的实验室。”
有些人,就是生来天赋惊人,时虞就是这种人。
他在幼儿园小班的时候,就能把收音机拆卸后再装回去,妈妈发现他对机械感兴趣后,也愿意让他随手拆卸、改造一些小东西。
这个实验室,是他妈妈送给他的小学结业礼物。
时虞也希望朗夜沉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但事实上不是,他初中时有个同学和他关系还可以,周末来找他写作业时,时虞换个衣服的空档,这小孩竟然自己摸到了地下室的暗门。
那段时间流行的一部电影里,有一位变态科学家,是电影里的反派,很巧的是,这个反派也把实验室设置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谁都想成为电影里的英雄主角,主角不对抗反派还算什么主角,所以时虞的“秘密”就这样传出去,成了全班对抗的反派。
时虞被孤立了。
妈妈知道后,给他办了转学。
但从那之后,时虞就不想融入集体了,他并没有因为那些小孩子的举动,就对自己、对自己的实验室感到自卑或厌恶,就是觉得没必要,那些人很蠢。
此时朗夜沉站在这里,他竟然有些局促不安,这种情绪在面对那些嘲讽他的小孩时都没有过。
就像收集很多瓶盖、小石头、碎玻璃来装饰鸟窝的小鸟,给同伴展示时会欣喜兴奋,也会紧张不安。
时虞又胡乱的想,这个比喻很不恰当,毕竟自然界中,一般都是雄鸟筑巢装饰,然后展示给雌鸟,用来……求偶……
“这也太酷了吧!”朗夜沉转了一圈,手撑在工作台边沿,指尖一勾桌脚巴掌大的机械小狗,那金属外壳粗糙的小东西突然趴下,汪汪叫起来,在桌子上转圈圈,三节的金属小尾巴还会摇晃。
“同桌,原谅我见识短浅,可能就会玩这个……”朗夜沉把要掉下桌子的小狗掉转了个方向,眨了下眼睛,“要不,你来介绍一下?”
时虞很给同桌面子,他没说那个朗夜沉唯一会玩的小狗,其实是他读五年级时的作品。
很多东西朗夜沉都不一定感兴趣,时虞就挑朗夜沉可能喜欢的东西说,而朗夜沉越听就越震惊。
“所以,你这个手表能发出特定的电波干扰,中断兽人由人类形态向兽型的转化过成?”朗夜沉惊得头皮发麻,拿着手表的指尖都在抖,“同桌,商场里那种一人高、造价吓死人的屏蔽器,在你这里被改的只有……只有这么一丁点大?”
他忍不住小声问:“你其实是外星人吧?”
时虞笑出声,从朗夜沉手里接过那块表,套在他手腕上。
“不行不行……这也太贵重了……”朗夜沉抽出手腕,拿起那只小狗,“你要是非送我点什么,那把这狗子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