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小世子嫌恶地皱了皱眉,他一向不吃动物的肝脏,不是他娇气,是这些玩意儿实在不好处理,手艺一个不好,他入口的便全是腥味,偏偏这股腥味只要入了口,就很难散去,爱干净的寇辛是当真受不了。
燕京涵瞧了出来,“我用京中你没吃过的法子给你做一次,可好?”
寇辛打量了燕京涵一身的西域装扮,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马匹都在行宫外备好了,既然是打猎,那挑的自然都是高头大马,没有寇辛能骑的小马驹。
燕京涵选好后也没自作主张,问寇辛,“我让人牵着你的马走在后头?”
寇辛撇撇嘴,“那还有打猎的意思?”
燕京涵不说了,他利落地翻身上马,俯身对寇辛伸了伸手。
寇辛:“你带着我怎么打猎?”
燕京涵没出声,只平稳地伸着掌心。
寇辛看向燕京涵的碧眸,对视上的一瞬,突然不再担忧,下意识将掌心递了上去。
霎时天翻地覆,马上的人护着他的腰,将他扯了上来,寇辛稳坐在燕京涵怀里。
燕京涵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拿着马鞭,毫无预兆地狠狠挥下,马匹嘶鸣一声,如离玄之箭一般霎时射出。
淮亲王府的护卫们也骑马紧跟而上。
寇辛被颠得头晕眼花,迎面而来的冷风将他吹得乌发散乱,只得紧张地缩在身后人的怀里不敢动。
燕京涵却不想寇辛当他怀里的雏鸟,他低沉着嗓音,“别怕,去感受它。”
寇辛察觉到燕京涵用握马鞭的那只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对方在默默地告诉他,他很安全,不用害怕。
寇辛这才鼓起勇气从燕京涵的怀里钻出。
马匹极速地往前奔着,沙土飞扬,冷风猎猎,风很冷,但体弱的寇辛常年披着厚重大氅,此时吹着却很是恣意。
它吹走了寇辛一直挥之不去的闷感。
肆意,放纵,像是飞跃在空中。
马匹飞猎在布满花草的山谷之中,身后的护卫紧随而上,从羊肠小道深入进林中。
寇辛有些兴奋地望着前方,心脏被刺激得飞速地跳动。
马匹窜入林中,速度却丝毫不减。
寇辛喊道,“燕京涵,这里头除了鹿还有什么?”
燕京涵沉声道,“狐狸。”
“坐稳,抱着我。”
话音刚落,寇辛腰上的手臂骤然一松,他听话地侧身搂住燕京涵的腰,下一瞬,便看见燕京涵接住护卫抛过来的弓箭。
眨眼功夫,耳边箭鸣声突起。
寇辛顺着箭射出的方向看去,草丛间赫然是一头被箭射穿的白狐。
燕京涵一箭射出,身下马匹却丝毫未停,如若平地般在丛林的小道上中迅速穿梭,他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往往寇辛还没看见猎物时,燕京涵就已然将猎物射在箭下。
寇辛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打心底里觉着燕京涵前半生的十几年来当真是在太学里埋没了,若是燕京涵其父威武将军还在世,他能同朝九歌一般跟着家中长辈上战场,如今的成就怕是不比朝九歌低。
燕京涵猎了两头鹿外加一堆小动物,这才堪堪停下,跟着的护卫一路捡来,都快提不下了。
寇辛跟着体验了一回马上威风,兴致昂扬得脸都红了,他长舒一口气,卸力地倒在燕京涵怀里,“这风吹得好生恣意。”
燕京涵一行人慢悠悠地往行宫里走,“要不要就地扎营,先用了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