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已失,眼下强行抓人已经不可能,唯有见机行事。
晋王随便点点头,松开顾太后的手走到白苏面前:“你不是说要给我抓萤火虫的吗?害我到处找你。”
“好,我这就去抓。”白苏轻声哄着,接过宫女递上的纱网,指了指殿后的花丛,“殿下请看,那边有好多呢。”
花丛上明明暗暗,果然都是萤火虫,晋王年幼爱玩,撒腿跑了过去,白苏连忙跟上,又回头看着沈浮:“沈相,我先告退了。”
缱绻留恋之情溢于言表,顾太后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一连留她在宫中十几天,也就难怪沈相深更半夜还要赶来相见。不过沈相,我近来身体不适,一时一刻也离不了她,也只能请你割爱了。”
这话是说,短期内不会放白苏出宫了。然而今天已经是犯着宫规前来找人,下次未必还能寻到机会,更何况夜长梦多。沈浮很快做出了决断:“臣有些急事想请白医女出宫叙话,不会占用很久时间,还望太后殿下允准。”
顾太后看一眼白苏,转头又看他,笑容越发意味深长:“都说沈相与白苏交好,果然。”
花丛里,正拿着纱网捉萤火虫的白苏听见了,飞快地躲去了花影背后,那模样分明是害羞,顾太后点点头:“本来是舍不得放她出去,不过沈相如此相求,我也不好棒打鸳鸯,那么,沈相明天一早过来慈宁宫接她吧。”
她不再多说,迈步走去花丛,看晋王来回跑动玩耍,沈浮离开时,余光瞥见萤火虫明灭的微光,白苏遥遥目送,向他一笑。
清平侯府中。
姜云沧顶着夜色赶回来,慈宁宫总管太监已经松了口,允诺明后天寻个机会带出白苏与他见面,他着急将这消息告诉姜知意。
主屋亮着灯,林凝守在门口,看见他时满眼期待:“怎么样?”
“找到门路了,眼下在等消息。”姜云沧眼睛张望着屋里,“意意呢,睡了?”
“还没睡,在等你回来,”林凝顺着他的目光向屋里看了一眼,“今日岐王荐了个大夫过来,是易安有名的神医,姓齐,他说你妹妹应该是前些日子劳心太过,加上底子太虚,所以才会晕迷,他临走时开了方子,我让林太医看过,说是没什么问题。”
岐王。姜云沧急急问道:“意意吃药了吗?”
“没,”林凝摇头,“外头来的大夫,又是岐王的人,总有些不放心,所以等你回来商量着看看。”
“等我明天让太医院的人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先吃着看看效果。”姜云沧眼睛望着窗户里头,急急要走,又被林凝叫住:“我跟你一道进去。”
姜云沧顿了顿,知道她是不想让他们单独见面,眉头压下去:“母亲,我已经写信去请示父亲……”
“你什么时候写的?”林凝吃了一惊,“不是说过不让你写吗,这如何使得!”
“这件事,总要禀明父亲,看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他不会同意。”林凝一口否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关系到侯府,姜家,还有你父亲的声誉,如何能你想如何就如何?信是是什么时候发走的?能追就追回来,追不回来的话你再写一封,跟你父亲说你已经改主意了。”
姜云沧低着头,许久:“我不会改主意。”
“我想过了,不会影响父亲和侯府。这些年里我从不曾倚仗侯府的名头为自己谋利,也不曾对爵位有半分妄念,我所有的功业都是自己拼来的,就算说破了,别人也挑不出毛病,真要有那种不依不饶的,大不了,我不要功名,将功赎过。”
“胡闹!”林凝压着声音,“不成体统的事,传出去让人家如何嘲笑议论我们……”
隔着窗户,传来姜知意的声音:“阿娘,是哥哥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