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想起闻宗临终前的嘱托,心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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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赵兖州,庆沧县。
桌子上的瓜果糕点摆得整整齐齐,街上传来了舞狮热闹聒噪的叫好声,王滇正提笔写着信,门忽然被敲响。
“进。”
长利进来同他讲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公子,北梁一个月前接东辰使者,使者带了一千金‘年礼’接走了玥俪公主,北梁婉拒了东辰联合攻打楼烦的提议,东辰皇帝申尧知道后大怒;半月前梁帝取消了年终礼宴直接放了十五日年假;原定皇后人选谈九小姐外出失踪,封后大典不了了之;北梁太傅闻宗于昨夜子时病逝。”
“闻太傅去世了?”王滇笔锋一顿,抬头看向长利。
“是,据说是前几日跌了一跤。”长利道:“临终前梁帝曾同他长谈,但具体内容无人得知。”
“昨日子时?”王滇放下了笔。
二十九梁烨走的,除夕晚上便到了大都,就算他会轻功也不可能这么快——王滇皱了皱眉,觉得离谱,但又忍不住怀疑是有人假扮梁烨。
“公子?”长利见他走神,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劳烦你跑一趟,去南赵皇宫递封拜帖。”王滇将写好的拜帖折好,递给他。
长利双手接过,“是,属下去去便回。”
王滇神色逐渐凝重下来,梁烨走得太过匆忙,想来就是因为闻宗去世,闻宗身体向来康健,王滇以为他少说得活个百十来岁,却不想走得如此突然。
闻宗历经三朝而不衰,他这一死,背后庞大的利益根系复杂盘桓,朝堂必然震荡,又是在楼烦和东辰开战的节骨眼上……梁烨在朝中处境怕是更举步维艰。
不等他再想,长盈便带着楚庚匆匆赶来,王滇上前迎接,却见楚庚脚步急促,上来便攥住了王滇的胳膊,面色焦急道:“仲清,大事不好,楼烦怕是要与东辰讲和。”
王滇脸色一变,抓住他便大步往外走,“长盈,套马车!”
“仲清,仲清!咱们这是要去何处?”楚庚被他拖着快步往前走。
“去见赵帝。”王滇将他推上了马车,“你且说你为何如此推断。”
“我先是在江南买马时听闻马贩抱怨马价粮草贵,又有人说东辰那边便宜许多,市面上忽然多了许多上等良驹,是从官营处私流出来的,东辰地界草场罕见,马匹都是自南赵楼烦大梁而来,如今南赵马价贵,大梁更不用提,那必然只能是楼烦处得来,楼烦靠着马匹赚钱,若还要打仗自然不可能再给东辰……”楚庚快速道:“而且我虽长盈侠士来时,闻听东辰使者即将抵达南赵京城——哎!仲清!”
王滇一把将他从马车里拽了出来,“会骑马吗?”
“会、略会一些。”楚庚道:“我在国子监学过。”
“那就好。”王滇直接换了三匹快马,“楚意远,你自诩空有抱负不逢时,现在时机来了。”
楚庚翻身上马,道:“仲清也觉得楼烦和东辰可能会联兵攻梁?”
“不是可能,是一定。”王滇攥紧了缰绳,“你若能随我说服赵帝出兵助梁,来日大梁朝堂必有你一席之地!”
楚庚朗声道:“就凭仲清你今日信我,楚庚万死不辞!”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