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漪顿时笑了,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
梁导是很清楚他藏在骨子里的社恐的。
作为桌上辈分最小也最没影响力的那位,宋清漪自然是老老实实听着两位大佬交谈,偶尔在两人cue到自己时接个话。
顾导和梁导的话题从刚开完的电影节一路聊到正在审批的某部原片,一直没有真正落在宋清漪身上。
直到有服务生走过来为几人续茶水。
顾导忽然看向宋清漪。
“你觉得,一个杀过人的人,会拥有有什么样的眼神?”顾导没有顾及服务生的存在,自顾自抛出一个问题。
没前没后的,这问题多少有点吓人了。
坐在宋清漪所在的角度,他很清晰地看到服务生的眼色变了一下。
不过也就只有一瞬间。
下一秒再看过去,人家依旧面带微笑,神色专注地望着餐桌上的茶杯,连瞟都没往桌两侧的客人身上瞟一眼。
手也很稳,动作丝毫不乱。
宋清漪心服口服,不愧是要加收15%服务费的地方,素质真不错。
宋清漪没有急于回答:“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情况下杀人了,又是在什么情况下露出的这个眼神?”
人物小传,故事背景,不琢磨透没法演戏。
一个富二代杀了人?一个农民工杀了人?过失杀人还是蓄谋已久。
不同的因带来不同的果。
顾导点点头,不置可否。
“这是一个发生在2000年初的故事。”顾导喝了口茶。
“他第一次杀人是在学生时期,过失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失手杀人后他很紧张也很害怕,默默处理掉尸体后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继续上学。”
顾导慢慢地讲着,像是在刻意留出给宋清漪思考的时间。
“第一次杀人没有人发现。”
“这个孩子一点一点长大,逐渐将杀戮当成了解决问题的方式,甚至品尝出了其中的乐趣。”
顾导给的线索孑然而止:“你要演出他长大以后的样子。”
好少的线索,宋清漪皱了皱鼻子。
说得也太不详实了。
但如果继续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好像又显得自己有点没眼色。
宋清漪打量了一下在旁边微笑的梁导,不自觉地便拿出了当年上表演课的那副姿态来。
他先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杀死亲人却没人发现,按照常理来思考,说明这个家庭在社会上应该是比较边缘化的。”
如果说是一个双职工普通家庭的孩子弄死了自己的妈,怎么着也不可能瞒得住他爸。
甚至说,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但凡他还有个爸,都不太可能瞒得住。
这说明这位主角很有可能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且没什么亲戚。
“他的母亲本人没有稳定的社会关系,这个家庭大概率经济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