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暴躁和刚刚从离开谢府就产生的厌恶感一下子涌了出来。

礼堂里外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崔白握拳,咬了咬牙才丢下了站在他身后的春杏,抬脚迈进了礼堂里,又几步走到了谢瑜身边,半蹲下身去。

“崔郎……”谢瑜抬起眸来,死死望着他。

“阿瑜,你听我说。”崔白伸出手去,想要握住谢瑜藏在袖子下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那她是谁?”谢瑜打断了他的话,从他手中用力抽出了手,指向低头站着不语的春杏。

“她……”崔白一下子无言。

春杏也听到了礼堂中传出来的讲话声。她微微松开手去,只咬了一口的糖画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春杏记得崔白把她从弄春楼里赎出来的时候,对她说的是“没事”。她一直以为他已经娶过夫人,这两日里崔白用夫人回娘家去了的理由来搪塞她,春杏也没有产生过怀疑。

倘若一直蒙着,她或许一辈子也不知道他还没娶过正室。

在弄春楼里的时候,她只卖艺从来没有把别人的风言风语放到心里,现在却成了她自己觉得的最肮脏令人讨厌的东西。

除了委屈和失望,她又生出了一点后悔。

春杏犹豫了一下,提裙走进了礼堂里,等走到了谢瑜身边,才微微弯膝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