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谢安温声唤道。

话音落下好长一段时间。

老夫人听着话,已经要落下泪来,根本不想去管那已经在府中礼堂外等了许久的迎亲队伍,握住了谢安的手,心疼道:“大姐儿,哎…身子可好些了?这又是怎么了?额上怎的这么多冷汗,可是做了什么心慌的噩梦?”

听到“噩梦”两个字,谢安微微一怔。

她微微垂睫,目光落到攥紧了被角的纤指上。

确实,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的时候,后背的冷汗直接浸湿了她贴身的小衣。甚至到现在都有些恍然。

梦里的她,也是谢府的庶长女,也因为想要嫁给崔白而被罚跪了整整一日,在谢安的执意下,谢府终于答应了婚事,在崔家要求下允诺半月后出嫁。

答应婚事的那天她的满心欢喜都要溢出来,她为了见崔白,不要了往日一直端着的模样,但当打小就认识的少年郎看见她来,微微皱眉,谢安全当是他的惊讶,却看不出他真正的意思。

崔白看着有些怅然失落的谢安,像往常一样,说着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半月后,她嫁入崔家,那日鞭炮声一路,她捂着耳朵去看前面的新郎官,崔白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前半生的她,过得还算如意,顶多就是丈夫时常不在家,她为了当个好媳妇,从不过问他在哪里过的夜,只要崔白回来后搂着刚怀上孕的她,轻声在她耳边说着那些情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