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一晚,甄珠问裴矜,“二叔真的不回去了吗?跟你真的这么说了。”
裴矜“唔”了一声,“他回去了,也没他的位置了。他以前和皇八子关系不错,可后来他自己放弃了,如今皇太孙既然册立,日后连我都不一定说的上话,都是大郎他们的天下了,他也想的通这一点,还不如留在这里清清静静的。”
别人看到裴家的份上,也不敢欺负他。
回去了,面对兄弟们和自己巨大的落差,有几个能够承受的了。
甄珠笑道:“二叔是想的明白,恐怕魏氏就不一定能想的明白了。”
裴矜搂住妻子,闷声道:“她想不明白也没法子,要不是因为他,二弟今日也不是这个下场。饿死父亲,与人私奔,谋害无辜的人,为了自己不让男人去战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做下的,我那个二弟虽说也拎不清,但若是遇到个善良贤惠点的,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任。
见丈夫都这么说了,甄珠也不再多说了,“那好吧,我们今日早些休息,明儿还要赶路呢。”
“嗯。”
次日清晨,大郎跟二郎就起来招呼人,他们如今是裴家年轻的一辈,不需要长辈吩咐,就知道自己的职责。
裴瑭听到声响,也让下人去喊三郎,下人支支吾吾道:“咱们三少也一向不会早起。”
自己的孩子和旁人的孩子这差距也太大了,裴瑭亲自去喊了三郎起来,三郎这才慢腾腾的下去,这个时候车马几乎都准备好了,箱笼也重新又清了一编。
二郎拍了拍三郎的肩膀:“你这个时候下来,直接上马车吧。”
年少封爵,二郎原本就十分跳脱,如今更有些直率了,还是大郎看到了,斥了他一句,“三弟昨儿也累着了,你先去请老太太和太太下来。”
大郎一向性格沉稳,如今也是一样,做人做事滴水不漏。三郎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意识到自己太懒。
对大郎来说,三郎不是亲弟弟,到底隔了一层,有些话也不敢直接教导,他又何必得罪人。
甄珠牵着乐华跟在裴老太太身后走着,老太太对这里颇为留恋,在这里住了快十年了,没有感情也有感情了。
“一说离开这里,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裴老太太有些感慨。
“您别这么说,这一家人在一处才是一个家,咱们回去了,还不是都住在一起。”
听大儿媳妇这么一说,裴老太太才满意了。二儿子不回去,小儿子虽说是个什么光禄寺大夫,听起来倒是厉害,也不过是个一品虚职,和长子家中两个爵位完全不同,日后恐怕差距会越拉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