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玩时,玩是沈庭说了算,累了自然也是他说了算,他若不想玩了,哈欠一打,抱着布偶兔子自己就爬上床去,同顾朝岸道晚安,眼睛湿润润的,是瞌睡来得猛了。
外边天还亮着,晚饭还没吃,午睡时间也过了,这觉当真睡得随心所欲。
顾朝岸杵在床头,沈庭睡进去后被子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一个温暖的小窝,看着让人很安心。
他走上前去替沈庭掖掖被角,知道他睡相差的要死,所以故意换了大铺盖在上面,任他怎么踢被都不至于全部都踢下床。
“哥哥,睡觉……”
沈庭瞌睡来得快,沾上枕头就困,此刻已快意识不清。
“我不睡,”顾朝岸摸了摸他的脸,顺着他的眉毛往下抚,“我还有事要做。”
“哦……晚安……”
沈庭努着嘴,腮帮子无意识地鼓了起来,向他讨要亲吻。
“这是晚睡的午安,不能说晚安。”
顾朝岸在他脸颊上落了一枚吻,柔声道:“睡吧,但不能睡太久,叫你起床的时候必须起来。”
沈庭扯了把被子盖到自己脖子以上,不小心抓到了他的食指,捏在手里放到了嘴皮边,小声嘟囔:“要留晚饭,我一定起得来……”
“就记得吃?不给你留,小白痴。”
顾朝岸心里头热流涌过的,三十岁的人叫一个孩子牵着鼻子走,恼都恼不起来,如今他的冷热比自己的还重要许多,几时见他开心了,自己一天的气也都能顺了。
叹口气,将有客将至的话咽下,“睡醒了再告诉你。”
顾朝岸缓缓抽出手来,对熟睡的小孩又补上一句,“睡吧。”
沈庭做起了美梦。
—
顾朝岸休息了一阵,没料到客人提前到访。
六点多,吴嫂正在准备晚饭,善芩在外边开了密码锁,直直进来,未拐弯便上了二楼。
顾朝岸是在书房里待了会儿,眼皮子打架,才打算回房打个盹,哪知刚开门就碰见善芩从他房间里出来。
算起来也有大半年没见,顾朝岸叫了声妈,善芩平和地点点头,没出声,算是应了。
她过完年便满五十三岁,年纪在顾朝岸看来不算很大,保养得也好,她心态极佳,认为岁月在身上留下的痕迹也是一种馈赠,整个人看起来很和善。
可大概是受了周围环境的影响,这两年善芩也开始念叨自己人老了,唯一心愿就是盼他顾朝岸成家。又说她那些个姐妹孙子都会叫奶奶了,一个个奶娃娃粉雕玉琢地,叫人看了都能多活几年。
顾朝岸一听这话就笑,说我那取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找的人可没一个能生的。
每一个能生的就不生呗,善芩哪是不讲理的人,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儿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喜欢男人,难道还能给打死啊?
你不生孩子我也不怪你,可你谈了对象总不能瞒着我,好歹带来看看,妈妈也是过来人,善芩是这么说的。
头几年那些都不算,顾朝岸向她解释过,都是大家你情我愿的事,谈对象倒论不上了,外边花花世界迷人眼,比他有钱比他帅的不是没有,他一时心情好了当人家是“对象”,人家未必领情。
要不那一个个的在他说分手后有笔巨额补偿费时,何以眼光发亮呢。
善芩不管他讲的的头头是道的话!,只问他一件事,那里边睡的那个能算你对象吗?
顾朝岸吃瘪,满嘴发苦,道:“还不算……”
“怎么个不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