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下了车,指了指方以撒,对老板娘说:“不用这么麻烦,让那个小伙子来,上回胎压也是他看的。”
这豪华座驾顿时让方以撒感觉到自己穿了一身赔钱货,忙了一早上,身上又是灰又是油,蹭上真皮座椅,也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你先看看监视器。”
司机打开副驾的车门,贺崇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上车,不会让你赔钱的。”
方以撒硬着头皮上车,司机把门关上,和一边的工人像模像样的聊了起来,不时和车里的方以撒搭几句话。
“数据好像还算正常,上回加的是氮气吧?”
司机把耳朵凑到玻璃前,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方以撒又复述了一遍,贺崇说:“你可以把口罩摘下来,你这样说话没人听得清。”
方以撒有些犹豫。
“摘下来吧。”司机对老板娘说,“上回贺总和陈总过来,也是加压,回去后一直夸这小伙子细心手艺又好,您这是修车店又不是做礼仪的,在顾及什么呢?”
老板娘仔细一瞧贺崇,恍然大悟:“原来是您啊,哎,以撒,快把口罩摘了。”
方以撒把口罩扯下来,重重吸了口新鲜空气。
他侧身对着贺崇,微微撅起的嘴唇粉`嫩嫩的,让人看上去,就有一种想去亲吻的欲`望。
“谢谢。”方以撒把口罩塞进口袋里,回过头想说声谢谢,却发现贺崇一直看着自己的嘴唇。
他下意识摸了摸嘴边:“应该没葱花吧?”
贺崇笑了起来。
方以撒说:“贺先生您别笑了,我……那个,他还好吧?”
“他?”
方以撒不明白贺崇为什么会突然来找自己,仅有的对陈轩的了解让他猜测是不是陈轩让贺崇来向自己道谢。
“就是那晚喝醉的那位。”
“哦,是他啊,应该还好。”贺崇的嗓音带着笑意——
“以撒,我是来看你的。”
“我……”方以撒的脸有些微微发热,他执拗地偏过头去,小声说,“又不是我喝醉了。”
贺崇问:“以撒,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方以撒说:“因为习题都会做。”
“真的?”
方以撒不敢直视贺崇的眼睛:“真的。”
车里焦灼的气氛让方以撒有些不自在,他说:“贺先生,您的车没问题,我先下车了。”
周围的工人已经三三两两散去,晚饭时间到了,晚一分钟就意味着工作餐只剩下残羹冷炙,方以撒吃饭一向很积极。
“去吧。”
司机替方以撒打开车门,问他:“没问题吗?”
方以撒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