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一旦冲动起来,大抵是控制不了的,止不住他心里痒痒啊。
平日里他脑袋挺精光的,圈子里边没人说过他一声不是,上了车,他也没想着和乔珞发生点超友谊的关系。有兴趣是有兴趣,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那股子劲儿都压着呢。
偏偏乔珞下了车,没疯够似的进了那家台球俱乐部。
他从来不知道乔珞有这么一面,总是在他以为到了头的时候给他新的惊喜。
乔珞玩牌玩的好,台球打得好,模样长得好,哪哪都是冲着他心尖尖上长的。
董晟没忍住,就冲动了一回,想睡这个人。
他当时也是气着呢,他想啊,沈行可以,为什么他不行,他也可以对乔珞好好的。
偏偏乔珞比他想象中难伺候多了,出手是一点不留余地的,那玻璃片划拉在他脖子上,转瞬就见了血。
董晟上血的头脑清醒了一瞬,又病态的想着,也挺好的。最起码,这种心思,不用再藏着了。
后头,乔珞再没搭理过他,或者说,除开公共场合那种正儿八经的说话,几乎是不搭理他的。
董晟是什么人啊,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他心里不大乐意,就见天给乔珞找点言语上的不自在。
当然,也就是这样了。
这日子,怎么不是过。他只是有点兴趣,又不是在这棵树上吊死了。
董晟还是和先前一个样子的玩,只是身边不再带着别的人了。
就这么着没几天,他自己先受不了了。有那么一回,他鬼使神差的换了口味,在一帮狐朋狗友诧异的眼神中,进了一家gay吧。
董晟要了杯酒,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看着,周边有人来搭讪,他都没理,就像是心里有杆秤似的,哪哪都不对劲。
后头瞧上了一个眉眼温温顺顺的,俩人说了两句话。他魔怔地想着,要是他眼前这人,眼睛再漂亮点,眉眼再凌厉点,性子再冷一点就好了。
他走了神,从上到下的把人挑了一个遍,话都没说上几句,又没趣了。
董晟结了账,转身就走,大冷天的,在外边灌着风。
赶上那天圈子里的岳老板打电话过来,说有个投资项目想凑个数。
董晟没什么兴趣,顺嘴问了问都有谁,岳老板说程临也有意向的时候,董晟动了动心思。
程临那个性子,投资这块都是找的乔珞帮他看的,董晟就想着,程临要是去,乔珞肯定是跟着的。他想了下,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腊月二十四五的日子,家里忙翻了天,董晟陪着家里人应酬着,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心思早不在这儿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到了约好的玉鼎会馆。
也是奇了怪了,他心里头那股子不舒服劲,在瞅见乔珞的时候就下去了。偏偏那天乔珞和和气气的,对谁都一个脾气,对裴家那个小崽子好的都没法了,却独独对他冷着一张脸。
董晟又不舒服了,这不舒服,就一直持续到了年三十。
直到这一回,再见着乔珞,董晟满心的不是劲。
这块墓地安静得很,乔珞说完了话,在墓碑前待了一会儿,把前边的杂草都清了清,其实这块地界有专人看护着,不需要这么打理,乔珞是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董晟还是杵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吹着冷风,就那么看着,满脑子都是方才乔珞说的那句——“我过的挺好的。”
他早没了抽烟的心思,捏着烟盒子的手还抓的紧紧的。
他冷不丁就想着,一个从小没了父亲的人,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却没有享受小少爷该有的日子的人,是怎么说出自己过得很好这样的话的。
索性他没有想多久,乔珞清理好墓地,把周边的草都除了,放下一束花,去了程临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