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珞台词看到了凌晨两点多,他合上本子,揉了揉眼睛。

临睡觉前,乔珞鬼使神差的掀开窗帘往外边看了一眼,在昏黄的路灯下,沈行身上宛如蒙着一层子雾气,生生杵在那里。

这副可怜样儿,做给谁看?

乔珞沉默了一瞬,觉得没意思。

乔珞给自己披了件羽绒服,穿着拖鞋慢吞吞出了房门。外边的天冷的很,乔珞冷不丁灌了一脖子冷风。

他没回去拿围巾,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胡乱裹了裹,双手插在兜里就这么到了路边上。

沈行还是那个姿势,靠在车窗外边定定的看了乔珞一眼。

乔珞没正眼看他,搓了搓手指,又踹回衣兜里,和和气气道:“沈行,以后别来了。”

沈行不说话,沉着的眼睛没有半分恼火气。

乔珞盯着自己的脚尖,他的影子在路灯下拉的老长,孤零零的飘荡着。乔珞衣兜里的手指虚虚握了握,抓着那层薄薄的布料,语气自然道:“该说的都说明白了,该断的也都断了,沈二,我不想陪你玩了,你也别这么不像个男人。”

乔珞说话时都是温温和和的,像是好脾气的没边了,偏偏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在沈行身上扎了个口子。

沈行紧紧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抬了眼睛:“没用的,乔珞,分不分,你说了不算。”

他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语气都是平直的。

乔珞弯了弯眼睛,脸上都是笑模样,语气却异常的认真道:“不,我说了算。”

——我说了就算数,不后悔。

乔珞没再说别的,扭头就走,没再看沈行一眼,像是做个最后的了断。

沈行一瞬间就白了脸色。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却觉得乔珞这一走,就不会再看他一眼了。

沈行下意识的想去抓乔珞,就像是抓住那些个不服他的人一样。

抓着他们的要害,看他们畏惧又怯懦的样子,规规矩矩的臣服在他面前,恨他也好,怕他也好,只需要听话就好了。

可是乔珞不行。

乔珞从来不听话,从来都没顺着他的意思走过。

那又怎么样?他又能怎么样?

说句不好听的,他不敢,不敢向对别人那样对乔珞。

他都不敢去掀乔珞的底!

不久前,沈家在海外的那支换了当家人,沈宴逼走了沈柯,夺了权。

他二叔趁机想捞一把好处,转头就卖了沈宴,把海外那边闹腾的一团糟,蛋糕还没分完就来到他这边跳削。

沈家人都是疯子,性子凉薄,无利不起早。他二叔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让沈宴那么妖气的人都吃了大亏。现下盯上他,谁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倒是无所谓,乔珞那边总是危险的。

都说千日做贼,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二叔玩阴的,他可以不要命,却不能拿着乔珞的命去赌。

恰巧这时候林家那边主动凑过来要分一杯羹,他索性将计就计,拉着林亚然下了水,做乔珞的挡箭牌,玩了招引蛇出洞。

林亚然愿意当这个挡箭牌,换他二叔手里那块蛋糕,他乐得顺水推舟,俩人你情我愿的,本也谈不上什么昧不昧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