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谁打电话呢?!”
话筒被杜夫人捂住,声音虽然变小了,但是杜梨知还是能听得清。
杜夫人说,“儿子要回来了……我问问他。”
“你管他死活,有本事就给我死在外面……他现在不是很厉害嘛……”
巴拉巴拉一串,杜梨知不想听了,“不要送了,我明天大概还要飞别的地方,不会回去碍你们眼的,让杜先生放心好了。”然后不等回答就挂了电话,顺便关机了。
狠狠吸了口烟,把烟蒂直接扔了出去,杜梨知的心情更差了,然而他回头却看见本该空无一人的洗手台前已经站了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洗手。
杜梨知的目光一寒,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尽量不动声色的走了上去,杜梨知打开水龙头作势洗手,眼睛却瞥向旁边,最先映入视线的是一枚银色的西装袖扣,被室内的灯光一照,闪的晃眼。
质地不错,应该不像狗仔和普通路人会穿得起的,杜梨知提起的心初步放了下来。
接着是对方的一双手,雪白修长,在水流下好似泛出白玉一样的光,那人洗的很认真,一根根指节都淋的剔透,这才关了水拿了毛巾擦干。
杜梨知慢慢直起身,从镜子里看清了隔壁家伙的模样,当下就觉得似乎有点眼熟。
那人非常敏感地注意到了杜梨知的打量,目光对上他,友好的一笑。
杜梨知却没笑,他抿了抿唇,发出了“啧”的一声,过了一会儿又从鼻子里“哼”了两下,身旁已经转开眼的那人始终都没有反应。
这下杜梨知放心了,这人是温寅,一个聋子,他应该不可能听见自己刚才的那点小八卦。
温寅的西装下摆似乎沾到了什么,正用手里的毛巾仔细的擦着,他低头的时候杜梨知发现他耳后露出了一条类似电线的东西,被头发遮住了大半,看不太具体。
助听器?都聋了戴什么助听器啊?杜梨知觉得这人实在太搞笑了,大概是不愿承认现实吧。
开门出去时又鬼使神差的回了头,再打量了一下温寅的背影,如果只看外表依旧还是能骗骗人,但是比起当年的意气风发,超级鬼才制作人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其实也蛮可悲的吧,杜梨知想到他以前……呵,如果换成是自己估计早就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是受罪。
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杜梨知拍拍屁股离开了。
这边温寅整理好后,给了门口的侍者一点小费,回到了不远处的包厢。
赫定川见他进来忙站起身,“去了这么久,没什么吧?”
温寅笑笑,“不过是洒了一点红酒,不要大惊小怪。”
他说话有点慢,但是口齿清晰,声音低沉中带着柔和,分外好听。
坐在一边的成骄拍拍过分担心的赫定川,“给阿寅点时间,人工耳蜗这个东西需要适应,他才在美国做好手术一年,现在这个程度我看就恢复的很好了。”
第二章
演唱会后有几天的假期,怕杜夫人找过来,杜梨知没有回常住的那栋公寓,而是在市中心的黄金娱乐会所“夜游”里从早到晚的醉生梦死,等到经纪人Cleo把他从温柔乡里挖出来时,杜梨知整个人险些都要被酒色掏空了。
他的恶形恶状在圈里早就不是新闻了,三不五时就会有点桃色花边上上报,耍大牌的行为更是屡见不鲜,Anti饭搞不好连起来可以绕地球两圈。但是杜梨知的死忠脑残粉也是数一数二的多,为了看他一眼可以集体包机追着满世界飞,在她们眼里杜梨知的丑闻永远是炒作,对杜梨知的抨击永远是诽谤,杜梨知的恶行永远是特立独行。
你们凭什么看不惯我们荔枝?你们这是鸡肚!赤裸裸的鸡肚!
在唱片业如此萧条的现在,不拍电视剧不拍电影,单就唱歌的杜梨知可以拥有一年破百万的唱片销量的确是很夸张的,如果真像很多黑粉所说只卖他那张俊俏的脸蛋也不可能足足红上七年。
所以说,杜梨知的名声差归差,但是他那把万里挑一的好嗓子就连最苛刻的乐评人有时也很难全装听不见,再加上嘴硬,命硬,架不住人家背景硬,要不是杜梨知上面有人,就凭他这幅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少爷脾气,再红也给你冻成冰渣。
Cleo带来的醒酒茶永远是最有用的,不出一个小时就起了效,稍加清醒的杜梨知马上被拖去化妆打理,准备接下来的广告拍摄。代言的是世界某一线品牌的男士香水,好在动作幅度很小,化妆师也很给力,没人看出他宿醉,半天下来就收了工。
正好香水品牌的亚洲区总裁到摄影棚参观视察,见了杜梨知忙拉着身边一起的人过来打招呼,杜梨知一看那人双手后摆肥头大耳的做派和身后一串小跟班就知道他什么身份。
不过就算是xx局的书记,在杜梨知面前还不是马上乖的跟龟孙子一样,一口一个“请代我向您父亲问好,请他注意身体”之类的屁话,杜梨知听得都想吐了。
冷着脸拒绝了接下来的饭局,杜梨知稍微爽一点的心情打了水漂,又想往纸醉金迷的地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