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没说出口，李高一把勾住他肩膀，半是威胁半是利诱：“说起来，你也拿过我们大哥的重点，于情于理也应该为我们大哥做点事。”</p>

杨宗杰：“……”当初给重点的时候你可没说过还有义务啊！</p>

郭当立也靠过来，看着他：“那就由你负责四班的宣传工作吧。”</p>

突然被任命为四班宣传大使的杨宗杰：“……”</p>

他有些为难：“在学校说这个真的没问题吗？”</p>

郭当立眼白翻到天上去：“先说了再说。”</p>

事实证明，杨宗杰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上课铃一响，各班班主任就跑到教室里跟同学们传达学校领导的命令，严禁同学们在校内传播微博上的“谣言”。</p>

七班班主任尤其紧张，在班里说道：“霍校长听说有同学专门拦着其他人说这件事，特别生气，正在查是哪班的学生……”</p>

郭当立和李高他们心虚地对望一眼，不敢直视班主任，就听班主任正气凛然地接着说道：“反正我相信肯定不是我们班的同学，我们的同学可都是好好读书的乖孩子，要是柯主任还是别的老师过来打听，大家记得说不知道就行了。”</p>

同学们齐声应道：“收到。”</p>

班主任这才笑眯眯道：“那大家继续认真上课，争取下次考试都要进步。”</p>

……</p>

霍平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把上下级关系打点得面面俱到，犹如铁桶一个，十二中更不用说，邱校长任期将满，地位名存实亡，学校里根本没有人可以与自己抗衡，关起门来就是他的天下。</p>

就连林雅志前几日发给教育局的举报信，也被原封不动地转到霍平川的邮箱里，令霍平川好不快意，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整治林雅志出气呢。</p>

却不想，溃败最终从外部发生了。</p>

“爸，我的保送名额真的没有了吗？”霍业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爸爸。</p>

回想在教室里发生的一幕，他至今仍然觉得浑身难受。</p>

他可是刚刚装完了逼，正等着看最讨厌的林遣变成丧家之犬的样子，突如其来的消息却如天降陨石，将他砸得几乎神志不清。</p>

同学们假装小声但又清晰可闻的议论声犹在耳边：</p>

“哇！真的假的，霍业瑞的保送名额真的没有了？”</p>

“呃，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保送名额吧？没了也是活该。”</p>

“不太可能吧？不是说那个谁已经上位了，连邱校长也拿他没办法了吗？”</p>

“笑死了，一个学校的副校长而已，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权贵阶层啊？”</p>

“噗——对不起我没有笑出来，噗——妈的，我怎么就忍不住了，噗嗤——”</p>

“啧啧啧，风吹鸡蛋壳——不知道某些人现在安乐不安乐？”</p>

……</p>

也是活该霍业瑞一朝得志太想在林遣面前出一口恶气，没能保持住初始人设，给自己拉了不少仇恨，导致班里的同学都看不下去了。</p>

最让霍业瑞羞愤的是，许瑶在念完报应诗之后还补了一刀：“霍同学，你也不用太难过，既然你月考成绩问心无愧，按照这个水平，参加高考也可以考到一个不错的学校的。”</p>

霍业瑞最终没能抗住同学们探寻的目光，强作镇定离开了教室，第一时间奔赴副校长办公室。</p>

霍平川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p>

霍业瑞感到非常难以接受：“爸，这应该不是真的吧？你不是说了，上头的关系都打点好了，名额一定是我的吗……”</p>

“住嘴。”霍平川暴躁地把手上的钢笔劈头盖脸地扔向霍业瑞，“要不是你这没用的东西，抄答案都能抄错的话，也不会出这种事。”</p>

本来他把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只要霍业瑞考出无人能及的好成绩，这个名额他完全可以操作得顺理成章，无可指责。</p>

偏偏在最容易的环节上出了纰漏。</p>

这次微博爆料，主要放出来的两大证据，一个是推荐程序问题，一个就是霍业瑞第二次月考闹的乌龙。</p>

程序上还可以用灵活处理来辩解一下，但是霍业瑞准确无误地写出了一道印刷错误的题目原题的答案，却是无论官方怎么解释，都无法让网民信服的一个关键证据。</p>

霍平川原来没有微博账号，并不知道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上级通知下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大吃了一惊，本来还想继续为霍业瑞运作一下，但是上头这次却无论如何不肯松口了，原来关系打点得十分紧密的领导还忍不住出演讽刺：“你儿子现在是全国人民盯着看的‘考试之神’，这时候还把保送名额给他，整个容市的教育系统都要跟着被查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