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种就是这样不可控。
绝大部分的劣种都出自于埃德加多的附属虫族。
因为它们的领袖本就是同类。
埃德加多朝着大红伸出手,无数的触须从人类的躯壳如潮水喷涌而出,疯狂地涌向大脑壳。
即便埃德加多没有显露出杀意,但也足以看得出来它的残忍。
在千钧一发之际,朱利安朝着触须们扑了过去,那些杀气腾腾的触须在还没触碰到朱利安之前,就已经自己先行软化了下来。
朱利安抓住那些软不拉几的触须,“你在做什么?”
“杀了它们。”
埃德加多平静地说道。
“你杀它们干嘛?”朱利安的声音尖锐起来,“它们不是你的附属虫族吗?”
“曾经是,但现在没有什么附属不附属,它们皆听从于虫母。”高大的男人转头看着朱利安,翅膀撕开了上半身的衣服,裸露出大片的胸膛,紧致的腰身蔓延出无数的触须,那是一副美丽又丑陋的画面,“它们失去控制,就该杀。”
朱利安:“虫族不是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虫卵吗?按照你们这么杀下去,岂不是等死?”他抱着那些触须不放,不肯让埃德加多将大脑壳杀了。
只死不生,是没有未来的。
如果现在出现在埃德加多面前的不是大红大粉它们,而是其他的曼斯塔虫族,朱利安的反应速度未必会这么快,可正因为是大红大粉,所以朱利安才不愿意看到埃德加多这么残酷地将它们杀死。
“劣种不劣种,就那么重要吗?你当初不也是不完整的虫族?”
朱利安的声音急促,听不出来颤抖还是抽气。
埃德加多:“所以,如果埃德加多失控,朱利安就杀了我。”高大的虫族站在朱利安的面前,嘶嘶地说道,“不能保护朱利安的存在,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朱利安:“……”
啊啊啊这是什么反社会的说法!
朱利安将触须扯回来,不动,他又用力扯了扯,那些触须才不情不愿地从大脑壳的身前抽回来,只剩下几根软趴趴地留在朱利安的手心。
对上朱利安的视线,埃德加多淡定地说道:“给朱利安吃。”
人类虫母猛地甩开,吃什么吃,他可一点都不想再来一回,“不要动不动就说杀不杀的话,大红它们不是没有乱来吗?”
的确,朱利安和曼斯塔相处了这么久,也能从它们的肢体语言里感觉到它们的情绪。现在这些高大的虫族们复眼猩红,尖锐倒钩的尾巴一直乱晃,那些足时不时摩擦着彼此,发出刺耳的声音。
它们没有靠近,却也没有远去。
它们看起来非常焦躁,但焦躁之下,又隐藏着畏惧。
“那是因为埃德加多在这里。”王族冰冷地注视着那些低阶虫族,浑身凝聚着可以称之为暴戾的气势,“如果朱利安一个人,就会被这些低阶虫族所掠夺。”
整个虫巢都在为人类虫母焦躁不安,无法控制。
朱利安的脸色苍白,看着那些嘶鸣着的低阶虫族。
“除了顺应繁育季的需求外,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掩盖我身上的信息素?”朱利安焦躁地捋过自己的头发,纤长的手指插/入漆黑的头发,将原本被埃德加多扎起的球球给散开,他压根没有去管那些凌乱的卷发,只是暴躁地又搓了搓自己的发根,“繁育季是永远无法终止的,除非我愿意一次次怀上那些该死的虫卵,不要再用这种愚蠢的答案来敷衍我了。”
人类虫母看向身侧的王族,“……还是说,由始至终,这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
玛莎矿星,艾尔索营地。
经过几次爆/炸,艾尔索营地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岩壁被轰炸成碎石,所有的痕迹都被彻底地掩盖起来。
军队大批开进这里时,或许得到了阻拦,但在高层的意志下,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国家机器的动作。
除了军人外,大批量的科学家,或者各行各业的佼佼者都被输送到了艾尔索营地。
为了解开艾尔索营地长久以来的传说。
当同样处在玛莎矿星上,却是另外半边星球的朱迪他们知道这件事后,都忍不住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朱迪非常纳闷,“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入驻,这么危险的东西,难道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
地缝里的东西,是举世罕见的恐怖。
朱迪无法想象那个如同地缝的艾尔索营地会被无数人研究的模样……难道是想再造出一批精神病人吗?
这段时间,智囊团的人已经有两个不得不去接受心理治疗,还有一个在半疯的边缘,只有他们几个可能是因为经历过塔乌星的事情,以至于神经得到了磨炼,现在还能保持着理智。
但也不多。
路易斯的情绪显而易见比之前更加狂躁。
他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气喘吁吁,好像是刚从体能训练室里刚出来,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赞同你的看法,但你们也知道,任何团体都不是铁板一块。不管第一军团和第七军团是什么念头,但他们终究是兵,是将,却不是最终掌管权力的那一小部分人。”
试想,如果存在穿梭时空的技术,谁不想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再理智的上位者,都未必能够压下这样的野心。
约翰教授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该庆幸的是,德克斯特刚走,而调动是在半个月前就开始了,我们这些人暂时不用加入那个行动。”
阿方索:“那也只是暂时。等莫尔顿他们能离开,说不定就轮到我们了。”
“年轻人,没必要那么乐观,他们能不能活着出来,那还不好说。”约翰教授冷静地说道,“至于艾尔索那边,只能祈祷那些蠢货不要闹出什么大动静,不然,我们就在这颗星球上,可未必能够逃脱。”
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真的闹出来什么大事,可没谁真的能活下去。
“穿越时空这种技术,真有可能出现吗?”路易斯抓着头发看着两个研究员,“就算真的能做到,难道就能改变过去?”
“我们是没办法改变过去的。”朱迪平静地说道,尽管这不是她的课题,“就算真的穿越到了过去改变了什么,这些改变只会衍生出新的世界,新的平行线,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真正对本世界的过去做出什么变动。”
过去的已经是过去,就算真的改变,也只会制造出无数个平行世界。
约翰教授冰冷地说道:“但,如果想着眼于现在,去窥探未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立足于未来,回眸“现在”。
他们站在此时此刻,他们才是“过去”。
这蕴含了多大的机遇?
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