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常湛,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这里随时有余震,有山洪,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危险,而常湛要去做的事,就是和这些危险争分夺秒。
他见过无数生死,甚至可以做到漠然旁观别人的痛苦,但无法想象如果换成是常湛会怎样。
常湛离开没多久,郑岩过来喊他去领饭,领完午饭回来,帐篷里又多了几个来找他的学生。
她们不像是来找他做心理辅导的,更像是找他来聊天的。
林书雁需要做的并不多,更多时候都是在听,听她们聊地震发生时,聊各自的家人、同学和青春期。
她们对林书雁同样充满好奇,对大城市,对大学,对未来,对她们尚未经历过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怯与憧憬。
林书雁不擅长讲故事,也无法去形容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一切语言在尚未可知面前都显得很贫瘠。
他只好给她们讲自己的大学,第一次做解剖,讲他看过的书,讲研究生生活。
很枯燥,不过对她们这个年级的孩子来说,这些都是希望的代名词。
“你能讲讲上午给我们变魔术那个叔叔吗?”
林书雁“噗嗤”笑了:“你们喊他叔叔啊?他可要生气的。”
女生解释说:“他看起来跟我小叔叔差不多大,我小叔叔大学还没毕业呢。”
“你们是朋友吗?”旁边的人好奇。
林书雁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解释:“算是吧。”
他们起哄:“快讲讲,快讲讲嘛。”
这比讲他自己的事还棘手,林书雁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给他们讲,甚至连他自己都在刻意回避过去,不愿多提及。
他是常湛人生里的参与者,无法做到完全回避,就从旁观者的角度开始给他们讲他们之间。
“他以前出过一次车祸,不算严重,但那场车祸让他遇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