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接上耳机:“嗯,我现在开车往回走。”
跑车的引擎如怪物的嘶吼在夜里越发清晰,林书雁靠着一双好耳力敏感捕捉到这点,这绝不是常湛回家要开的车。
山里信号微弱,电话里常湛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乖……等我……”
几个模糊的音节勉强钻进林书雁的耳朵,还未等他说出口,电话再次被挂断,这次并非常湛故意,而是信号中断。
“还有多久?”他问钟闻。
钟闻看了眼导航,不敢多分心:“十几分钟。”
已经到山脚,只是这段山路转折多,他不敢开得太快,别常湛没出事,他俩反而在这里出事了。
只是走了两个转弯,林书雁就感觉出来这段路的驾驶难度,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他整个人都要被惯性拉扯倒。
钟闻理解他的心情,安慰道:“别担心,常湛不是头脑冲动的人,既然他来了就有赢的把握。”
林书雁根本不在乎他输或赢,只祈求别出事。
他还清楚地记得上次常湛被送到抢救室时满身是血,纵使伤得不重,还是进行了胸腔手术,恢复也花费了许多时间。
他总是克制不住地去回想,那天常湛浑身是血的样子。
如果这次再出点事,这恐怕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
“这里本来要开发成景区,所以修了公路,后来景区没建起来,这段路就荒废了。”钟闻跟他聊着天,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不过效果实在堪忧,林书雁脸色仍旧发白,勉强点了点头。
被挂断的手机在掌心贴着他的脉搏一起跳动,寂静下去的听筒里仿佛还能听见常湛的呼吸,他只能这样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