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日子好像突然就变快了。楚沁觉得好像刚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就出了月子,孩子也满了月,然后一晃神又过去月余,就该忙着办百日宴了。
彼时正值腊月,出了百日宴,还有年关的事情要忙。于氏趁着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携谢氏一起登了门,说胡大娘子的意思,让他们一家子回府过年,然后多住些时日,正好把百日宴一起办了。
她们来的时候是白天,裴砚不在家,楚沁便也没直接跟她们把事情敲定。晚上裴砚回来时她刚把孩子哄睡过去,裴砚进屋暖了暖手,就忍不住想凑到摇篮前去抱孩子,楚沁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按住了:“刚睡,你忍忍!”
裴砚悻悻收手,楚沁拉着他坐到茶榻上,先跟他说了今晚吃砂锅,问他都想煮点什么,然后就说起了于氏谢氏今日登门的事。
裴砚听完,问她:“只要你跟孩子在,我在哪儿过节都无所谓,你怎么想?”
楚沁侧首想想:“我倒也无所谓回去,只是……我爹娘还在这里呢。”
爹娘本是来陪她安胎的,但因孩子还小,他们就多留了一阵,多少能帮着照看一些。楚沁私心里觉得,卡在过年这会儿让爹娘回家很不合适。
可是若拿这话回胡大娘子,她又怕给裴砚惹麻烦。
裴砚一想也是,就说:“那就回了母亲,大大方方告诉她,我们得跟爹娘一起过年,不便回去。”
“好。”楚沁见他这么说就没了顾虑,跟着又问,“那百日宴呢?”
裴砚沉吟道:“咱们没分家,百日宴倒该回去办。”
“我也这么觉得。”楚沁慢吞吞地点头,“百日宴恰是正月十五,回去也算团圆一下,也好。”
接着想了想,又道:“过了百日,就该起名字了。”
这是民间约定俗成的法子。因为新生的孩子太脆弱,怕早早起了名字就会上阎王爷的生死簿,所以就先不起,佯装人世间并无这号人,等过了百日再说。若是先天体弱的孩子,等过周岁、甚至两三岁再取名的也有。
楚沁边思索边继续说:“这一辈的女孩该是从玉字辈、木字旁,大哥那边的女儿……”
却听裴砚道:“思瑶好不好?”
楚沁:“啊?”
裴砚认真说:“我问过了,算命的说女孩子以珠宝之类的字眼为名命数好,瑶为美玉,也是珠宝。”
“不是......”楚沁哑了哑,“得是玉字辈,木字旁。“
裴砚眉心轻跳:“凭什么?”
楚沁:“?”
裴砚轻笑:“我这个当爹的都没能从族谱字辈,一应兄弟都是火部,就我是石字旁的砚。如今还想让我闺女从他们的字辈?做梦呢?”
楚沁恍悟,却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晌,怔怔劝说:“毕竟还要回府办百日宴呢,这若让胡大娘子知道了……”
裴砚早有准备:“那就告诉她,我女儿五行木旺,从不了那个木字。”
就像胡大娘子昔年假称他五行火旺,不让他从火字一样。
那把玉字改思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