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先回房休息,我与诸位道友再聊几句。”江秋渔笑吟吟的,她趴在栏杆上,青丝垂在颊边,眸光比平时更加温柔动人。
似乎并不曾察觉出林惊微是在故意装弱。
林惊微如何能放任她继续呆在这里?
她不答话,只是闭上双眼,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江秋渔的手背,连声音都比方才虚弱了几分。
“你不能陪着我吗?”
这兴许还是林惊微头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她以往就算想让江秋渔留下来,用词也十分含蓄,手段迂回委婉。
今日大抵是彻底慌了,竟然也学着话本子里的狐妖撒起娇来。
别说,装的还挺像样,那双仿佛蕴含了天地灵气般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江秋渔,仿佛将江秋渔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林惊微用微微沙哑的嗓音问江秋渔,为什么不能陪她,但凡换个人,恐怕都要溺毙在她难得的依赖和柔情中。
江秋渔却是一早便看穿了她的目的,知道林惊微此刻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她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便不会真的为此动容沉溺。
只是她如今尚且扮演着对林惊微有几分心动的人设,得知自己心仪的女子身子不适,她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江秋渔暗叹,看来今天这口瓜是吃不上了,幸好她一早便知晓两方人打起来的真正缘由。
否则,这种瓜已经摆在了自己面前,自己却不能浅尝一口的感觉,能把江秋渔活活憋死。
她收回自己的手背,转而摸了摸林惊微的脸颊,语气里有着几分调笑,“原来仙君也会撒娇啊。”
江秋渔说着,指尖往下勾住了林惊微的腰封,拽着人往自己的房间走,“既如此,那我就陪仙君休息片刻吧。”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二楼走廊处。
南月楼和百二山的弟子虽然听不见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却也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亲密和缱绻。
此时,两个门派领头的弟子俱在心中想道:此女子定然不是清蘅君!
清蘅君生性淡漠,沉默寡言,怎会做出这种类似于撒娇卖痴的举动?
清蘅君此时定然还在魔宫受苦,断然不可能出现在此,还同一名容颜绝艳的女子举止亲昵!
江秋渔出现之前,两方人正打得不可开交,江秋渔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打斗。
此时,两方人虽然都对彼此恨之入骨,却也不好再动手,且众人都有任务在身,方才不过是情绪太过激动,才会贸然出手,现下冷静下来,两个门派的弟子只互相嘲讽了一番,便各自离去了。
江秋渔虽然人已经进了房间,神识却还留在屋外,她见南月楼的弟子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百二山众人却似乎与她们目的地相同,两艘飞舟一大一小,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江秋渔忍不住揉了揉怀中的红狐狸,对方那一身火红的毛发被她揉得乱糟糟的,小狐狸反抗般地用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痛不痒的,江秋渔压根不搭理她,指尖捏着红狐狸的尾巴根,使劲揉了揉。
怀中的红狐狸顿时像炸毛一般,在床榻上跳了一下,身子很快僵住了,两只耳朵警觉地竖起来,尾巴缠上了江秋渔的手腕。
江秋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故意打趣她:“乖,晚上给你吃大鸡腿。”
红狐狸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抖了抖耳朵,将脑袋搁在了自己的两只前爪上,黑黝黝的眼睛如同葡萄一般,静静地看着江秋渔,一语不发。
这只红狐狸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说着自己怕高的清蘅君。
江秋渔自认是个贴心之人,心仪的女子说自己身子不适,她还能肆无忌惮地对人下手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了。
可要让她什么都不做,只单纯地同林惊微盖着被子睡一觉,江秋渔却也做不到。
她思来想去,只得将林惊微变成了狐狸,抱在怀里取取暖。
如此,既能达到陪伴林惊微的目的,也能添上两分乐趣,不至于太过无聊。
江秋渔在心里这样想着,又有些按捺不住自己那颗想使坏的心,故意将狐狸推得四脚朝天,露出柔软的小肚皮。
林惊微尚且不知她想做什么,一时并未挣扎,只是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仰头疑惑地看着江秋渔。
就见江秋渔用她那微凉的手掌,整个捂住了小狐狸的肚皮,力道合适地揉了揉。
林惊微一时不察,下意识地哼哼了两声,下一瞬间,她便赶紧闭上了嘴巴,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卷了起来,正巧盖住了自己羞羞的部位。
此情此景,莫名有些眼熟。
江秋渔不禁轻笑了一声,用指尖戳了戳她的尾巴,“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挡的?”
红狐狸不吭声,这下就连眼睛都闭上了,彻底装死。
若不是那一身火红的毛发挡住了她的皮肤,江秋渔定能看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
虽然林惊微已经羞到不敢看她,但江秋渔的使坏并未结束,她故意收拢自己的手掌,指腹顿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点。
江秋渔咦了一声,指尖抵着这一小点,打着圈地摸了摸,口中还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惊微忍无可忍,后爪子抵在江秋渔的手腕上,推开她的手掌,而后用力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再不肯对着江秋渔露出肚皮了。
这坏心眼的狐狸,不过是在报复她当初不慎摸到她的点点时,露出的疑惑表情罢了。
可她那时只是无心之举,江秋渔却是有意为之。
林惊微都快冒热气了,她将脑袋抵在江秋渔的颈窝处,不论江秋渔如何唤她,都不肯再搭理江秋渔。
江秋渔闷闷地笑了一声,口中一声轻叹:“你怎么这么乖啊,惊微。”
她又叫自己惊微。
方才还故意戏弄她,此刻却又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贴着她的耳朵叫她惊微,语气里满是欢喜和亲昵。
林惊微如何能不动容?
她闭上眼,整具毛茸茸的身子都贴在了江秋渔身上,尾巴则是卷上了江秋渔的手腕,汲取着女子怀中的温热和暖香。
林惊微早已不比在魔宫之时,她分明能够冲破江秋渔的障眼法,却还是任由江秋渔将自己变成了狐狸,肆意欺负自己,哪怕羞到全身滚烫,她也不肯推开江秋渔。
这一切看似是江秋渔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便不顾林惊微的意愿,可劲儿欺负人。
实则都是清蘅君心甘情愿的罢了。
——
飞舟在第二日的晌午抵达了云水城附近,江秋渔等人从飞舟上下来,又重新驾起马车,慢悠悠地向城门走去。
这一回,驾车的活被灵漪包揽了,走之前扶姎曾叮嘱她,手脚须得麻利一些,才不会惹得林姑娘不高兴。
灵漪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自从自己主动提出要驾车之后,林惊微的脸色似乎当真不如先前那样冷淡了。
扶姎说的果然没错!
灵漪默默在心中做了决定,之后她得更加勤快才是,总有一天,林姑娘会接受她的!
既然灵漪主动想要驾车,林惊微自然不会同她争抢,她与江秋渔坐在马车内,一边品茶,一边看着话本子。
这东西还是江秋渔催着林惊微从储物戒中找出来的,自从上一次在马车中扮演了狐妖与夫人的戏码之后,江秋渔对此事又有了兴趣,今天看的是山匪与富商夫人的故事。
说的是有一富商在迁居途中,遇上了凶猛的山匪,保护富商的护卫死了个七七八八,富商无奈之下,竟然丢下了大部分家产和自己柔弱貌美的夫人,自个儿逃命去了。
那些山匪劫财也劫色,见夫人柔弱可欺,便将她绑了,准备献给寨子的老大。
娇滴滴的夫人生来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从没吃过苦,何时见过这番阵仗?
她当即便要咬舌自尽,却被那些山匪提前察觉,堵住了她的嘴巴,将她丢进了寨主的房中。
这夫人原本肝肠寸断,只恨不能保全自己的清白之身,正哭的伤心之时,却见屋外走来一身穿劲服的女子,眉眼英气逼人,举止也颇有礼貌。
原来,此人便是这群山匪的老大。
这山匪头子比起其他的山匪来说,可谓是知礼守节,不曾强迫那富商夫人,富商夫人便暂且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谁知这一切不过都是山匪头子用来迷惑她的手段罢了,等到那娇滴滴的夫人一放松防备,山匪头子便假意喝醉了酒,将夫人欺负了个遍。
富商夫人身娇体弱,半推半就之下,只得从了她。
从此,两人便在山匪寨里做了一对快活的野鸳鸯。
江秋渔看得津津有味,虽然这些话本子的用词文绉绉的,但相比其他的书册,已然要露骨的多,描写十分香艳大胆,还有不少的野外play。
江秋渔看的时候只觉得有趣,倒不曾面红心跳,她甚至还能吃两块糕点,喝一口茶,时不时地点评一番。
林惊微却红透了脸颊,就连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绯红,若不是江秋渔非逼着她看,她恐怕早就闭上眼睛,自个儿入定去了。
面皮真薄。
江秋渔闷闷地笑了声,故意问她:“其实秋千也挺有意思,仙君,你觉得呢?”
林惊微抿紧唇瓣,她眼里看的是话本子,脑海中浮现的人影却是她和江秋渔,那些画面无一不让人面红心跳,不敢直视。
林惊微虽说早就见得多了,可轮到她自己时,却还是羞窘万分,不知该如何作答。
也难怪她察觉不到江秋渔也是头一回同人这般亲近,这人如此随意直白,哪里像是从未经历过的模样?
简直让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话。
江秋渔也不逼她,心中却琢磨着,改天得试一试秋千的妙处。
——
这一次前往云水城,江秋渔早有准备,提前替自己和林惊微捏造了一个合适的身份。
“云泽派的人?”
看守城门的卫兵看过几人的玉贴之后,虽然不曾听说过这一门派,但见玉贴下方还印着特有的印记,足以证明此物并非伪造,云泽派的的确确是得到了六大门派承认的。
“进去吧。”
江秋渔一行人轻松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