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澜的语气极为平淡,也许就是过于平淡,反而透出了一种可信的笃定,让杨纪清浮躁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这还用你说?”杨纪清绷紧的肩头微微放松,虚靠在任朝澜身侧。
杨纪清收回视线,还跟任朝澜想说些什么,然而刚张嘴,就被杨一乐手机信息的铃声打断。
杨一乐摸出手机一看,顿时愣住。
“怎么了?谁的消息?”杨纪清侧眸问他。
“是秦总秦江远……”杨一乐揉了揉眼睛,呆愣愣地说道。
他们与张庆生前有过的一面之缘,便是因为一同受秦江远委托,为其小儿子秦展枫看中邪一事。事后,他家祖宗爷爷半开玩笑,让秦江远以后多帮忙介绍“生意”,他就跟秦江远加上了微信。
不过,加完微信后,这位秦氏制药的秦总,似乎把对杨纪清和任朝澜的敬重,转到了他的微信号上,会经常给他朋友圈点赞,还会在节假日给他发红包发祝福,但从来没给他发过其他内容的信息。
这还是秦江远第一次给他有内容成分的信息,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生生把“秦二少”三个字的备注看成了“秦总”两个字的备注——他跟秦二少秦展枫年龄相近,平时没少在微信上插科打诨。
“发什么愣呢?秦江远说什么了?”杨纪清拍了拍杨一乐的脑袋,把他拍回魂。
“他问你和任先生今天有没有空?他朋友有事想要委托你们。”杨一乐揉了揉眼睛,确定给他发信息的是秦江远后,才把消息内容复述给杨纪清。
“我有空。他朋友遇到什么事了?”
杨一乐又把杨纪清说的话发给秦江远。
秦江远秒回。
“秦总说,具体情况他也不是特别清楚。方便的话,他下午带他朋友上门,当面跟你们说。”杨一乐把秦江远的回复内容转达给杨纪清。
“那也成。”
下午秦江远要带朋友上门,杨纪清他们也就没有在外面逗留,给张庆送完行,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然而,杨纪清四人回到小楼,推开玄关大门,就看到说好下午上门的秦江远和他朋友,已经坐在了他们客厅沙发上。
两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地并肩坐在长沙发上。蒋丛那个小小的奥特曼,则翘着二郎腿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就好似他才是这小楼的一家之主。
杨纪清他们推门进屋的时候,蒋丛正在挑刺秦江远朋友对他的恭维,那德性怎么看怎么欠收拾。
杨纪清绕过玄关的隔断,敲了敲边上的柜门,拖着语调开口,“蒋爷,您这是在忙什么呐?”
蒋丛听到杨纪清声音,瞬间收起他嚣张的气焰,一骨碌地跳起来,面相杨纪清滑跪在沙发上,谄媚道,“少爷,我帮你们招待客人呢!”
欺软怕硬、揣奸把猾的无赖德性,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是让你少出来吓人,你还帮忙接待起客人来了?”杨纪清挑眉。
“我这是迫不得已……”
“杨先生,任先生,这不怪小蒋先生,是我行事唐突了。”秦江远起身替蒋丛解释道,“是我朋友等得太焦心,我就提前带他过来了,打算在门口等你们回来。小蒋先生在院子里看到我们,就让我们进来等了。小蒋先生也没吓到我们,我听我小儿子提起过他。”
“昂!就是这样!我可没打算吓人,当时他们都看到我了,我躲也来不及了。”蒋丛顿时理直气壮了,指着秦江远说道,“正好这人我也认识,新闻上有他照片,是秦二少他老子。他说是来找少爷你们帮忙的,我这才好心请他们进来的。”
杨纪清没有对蒋丛的“好心”做评价,而是将视线转向站在秦江远身旁的中年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