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样护短,下面的妃嫔们都心里暗暗羡慕起来,可这却没办法,宸妃个性张扬跋扈,偏偏官家处处护着她。
贺皇后神色不变,手却轻轻抚上了肚子。
却说宫外。
莺莺拿到了进贡香露的懿旨后便与外诸司签了文书:核定每月定时要往宫里送多少香露,银钱多少。
大食香露在市面上的售价是三百两银子一瓶,莺莺便将自己的香露定为二百两银子一瓶,如此一来既不会显得过于出挑也能叫花满蹊赚到钱。
还有花木的事情也正式签下了契书,约定花满蹊须得定时往宫里送花木进去,每月可得二百两银子。
一月三百两银子,一年便是三千六百两,绿儿掐着指头算完了啧啧两声:“娘子这下可要发了!”
莺莺好笑:“这话可不对,送往宫里的鲜花都要最好的,光是成本都要约一百两,毛利也就一年两千多两。”
两千多两比起花满蹊的生意不算什么,可是难得的是皇商招牌,有了这幅招牌贵胄们便会来寻花满蹊供应花木,这可是好大一笔生意呢。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贵胄世家们的管事来寻花满蹊谈事,莺莺一番细谈,敲定了那么九、十家,最后拢共收了三千两银子。
好在这些银子都是预付账,莺莺便拿出这些银子叫含蕊送到市易务去,市易务的银子利息太高,她是一分银钱都不想过夜。
手头还有些银子便要开始干活了。
莺莺先去问青娘子:“如今我们花满蹊要扩大店里的经营,不知你那里可要雇人?”
青娘子询问一番先摇摇头:“俗语说小船不能载重,这些供应宫里和贵胄人家的量太大,娘子何必还要再经过我手?”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花满蹊完全可以自己做,经过自己一道只是莺莺照顾自己罢了。
莺莺却不这么想:“我生意繁重,哪里顾得上来那么多活计?倒不如将这块交给你,术业有专攻得好。”
见青娘子还要推辞,莺莺便道:“你素来细心稳重,将这块交给你我才能高枕无忧,倘若我自己来做,顾头不顾尾那又如何是好?”
青娘子思来想去,咬唇道:“要不娘子还是雇佣我吧,我是细致些,可又不是那么敢承担风险的人,骤然面对这么大摊子,总担心出了差错。”她一来是想报恩,二来是确实不敢承担太大的风险。
莺莺思忖一番:“倒也不是不可。”如今花满蹊的花木采购在汴京花市上都是一个极其巨大的数量,青娘子顾忌救命之恩不愿坐享其成可以理解。
两人说定,便签下了契书。店铺里的小六、猪剩嫂子她们齐齐道贺,原先青娘子还算是个店铺里的外人,如今可算是彻头彻尾的自己人了。
倘若是野心勃勃的人或许会抓住这样难得的机会成为花满蹊的供货商,可是青娘子自知自己不善言谈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倒不如求稳为上。
莺莺便将店铺里的采购这些转而交给青娘子:“我再给你雇佣些人做帮手。”
店铺如今生意摊子铺开了,相应的人手也要增加,别的不说,单是每日清晨往皇宫大内和各家豪门运送鲜花的人和车马就得有十余套。
莺莺便还是去请萧照,往那些遗属家人里寻找些会赶马车的老手,说好每日清晨雇佣他们跑这一趟,算是给他们一笔额外的收入。
这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大家都是讨生活的人,能多一笔意外收入当然好。而对莺莺而言也不是吃亏,这些人要求准时整点,自然是从信得过的人里面找最好。
这样只是每天跑一趟,当天结钱,店里的成本也不算太高。
而那些检查识别花木的活计,莺莺便问青娘子:“你可认识什么乡亲亲戚要来的?”
青娘子一愣,随后明白了莺莺的意思是想问青娘子举荐些与她当初同样境地的人。她激动得嘴唇阖阖:“有,有!”
她想起村东头一个好心给她递过半个馒头的嫂子,她丈夫在外面走镖又置办了一房;还有个帮她说过话的寡妇总是被村里人背后里风言风语议论;还有个脸上长了黑斑嫁不出去的女孩。
只不过青娘子又停了:“苏娘子,那些人来您这里做工,万一她们的家人有闹事的怎么办?”
就像来柱一样。她听说萧大人将来柱送去服徭役,如今已经许久没音信了。青娘子自然明白这是萧大人帮自己一把,可是那些女子的家人那么多,闹起来给花满蹊增加事端可怎么办?
莺莺摇头:“无妨,你便叫她们来就是。”从她看见青娘子从黑屋里走出来那一刻起她就不会为了独善其身而明哲保身。
见青娘子还是不放心,莺莺冲她眨眨眼:“放心吧,我可是四品的诰命夫人,那些人不敢来闹的。”
这倒也是,青娘子想来了:村里那些欺压弱者的男人都是欺软怕硬,对着外面的官老爷谄媚讨好,对着自己的妻女则是拳打脚踢,这样没血性的畜牲便是来闹事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笑起来,郑重给莺莺行个礼:“我替她们先谢过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