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早就提前备好了,一见他们回来便立刻着人去请太医。
太医们一听这病有救了,也火急火燎赶来。
长寿便将他们的奇遇说出来:“我们进南疆寻到了巫医,他说萧大人的腿伤与他那次遇到的情形极为相似,因此开了一副药方出来,只不过唯有药引子要现摘所以给了我花籽。”
田太医听完来龙去脉后将信将疑:“这岂能因着一面之词就诊断?没有望闻问切,这可太草率了些。何况伤势是太医院集体诊断出来的……”
另外一位君太医年纪大些,是太医院的医正,脾气也古怪些,直接冷笑:“巫医巫医,先是巫再是医,这样的人说过的话也能信?”
绿儿几个吓得大气不敢出,对方可是代表着皇权的太医院。
莺莺却不畏惧,上前道:“巫医活命无数,就是中原地域古时的诗章传奇里也有不少巫医,还请两位好好看看这幅药方。”
君太医不耐烦挥挥手:“你这小娘子懂什么,咋咋呼呼就质疑?”
不过他老人家到底还是接过了药方认真看了起来。
萧照在旁不说话,神色沉沉,这药方当真有用吗?或许是空欢喜一场。
他瞧了一眼莺莺,她正站在那里,期待盯着两位太医,长睫忽闪忽闪,下面的眼睛全然是希望,亮闪闪如同盛了星子一般。
萧照的手掌不知不觉蜷缩了起来。
君太医这一看倒迟疑了:“这幅药方开得倒不错,虽然有许多药材不见流传,可老夫听说过名字,功效或是活血化瘀或是修补经脉,倒也不算乱吃药。”
莺莺雀跃起来:“那不知我能否给萧大人吃这幅药?”
是药三分毒,她自然不敢贸然给萧照胡乱吃药。
田太医也看了一遍:“这药方瞧着没错。”
君太医要更谨慎些:“请容老夫誊抄一份,与太医院的同僚商议,再行判断。”
莺莺忙命含蕊誊抄,又道:“多谢两位太医。”
君太医反向她拱手:“老夫适才说话急了些,还望萧夫人莫怪。”
他从医多年看多了胡搅蛮缠的家眷,总是质疑大夫诊断不准,还总是寻一些奇奇怪怪的偏方请他给病人用。若是不准就叫卖撒泼。
莺莺倒无所谓:“无妨,我爹从前也是郎中,自然明白。”
听说她父亲也是郎中,太医们对她倒多些亲切,再看莺莺像是在看自家女儿,而后匆匆往太医院去寻同僚们商议。
不多时太医们便叫人传来了消息:“这方子用完对人没有损伤。”
莺莺便安心准备配药。
长寿几个顾不上休息,忙叫人拆带来的药材:“我们将大部分药材都在大理买好了,如今只差那味药引子——杏黄兜兰。”
杏黄兜兰是大理花卉,莺莺从前在大理也见过的,这种花长在高山密林下面,开着杏黄色花。
长寿是个想得周到的,除了花籽还带了几株包裹着泥土的杏黄兜兰,经过长途颠簸倒也保存完好。
莺莺想了想便将院里海棠树下一片区域仔细开垦松了土,而后将花埋了下去,最后浇了水。
因着怕鸟虫衔咬,又在周围用篱笆圈了一圈出来。
至于那花籽她也仔细撒在了旁边。
绿儿不解:“娘子为何不将花籽种在能晒到日头的地方?”
自来养花种草讲究日头晒到水能浇到,怎的自家娘子非要种在阴凉处?
莺莺摇摇头:“这花原本就长在密林下面,可见生性喜阴,若晒日头只怕会枯萎。”
第二天又来了个消息:参加选拔的皇商们都要去外诸司报道。
莺莺也忙梳洗后在外诸司等着,裴娘子悄悄凑近她耳朵:“莺莺,应当是定下皇商了。”
太后在洛阳,这一来一去也已经有了半个月,应当是太后的选择已经到了外诸司。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商户了,他们也各个面露焦急,这却可以理解,谁家面临这等能改变祖辈命运的事情后能不激动呢?
不过有人看见莺莺和裴娘子后撇撇嘴:“怎的还有女的?”
大宋随便有不少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可许多都是小打小闹,能将生意做得繁盛顶尖的还是稀罕,是以这些生意人看见女人还是要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