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小厮还要回话:“听说萧大人虽然不良于行,可是他如今俸禄照领不误呢。”这不是他瞎说,每旬都有官府的人来萧家,有回在巷口茶摊喝茶说漏了嘴,街坊邻居们才知他们每旬是给萧大人送俸银的。
文编修被这话噎得更说不上话了,他那点零碎银两哪里比得上萧照的俸禄多?
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能勾搭到萧夫人,到时候美人带着萧家资财一起投奔了他岂不痛快?到时候他坐拥美人和金银,还不是比萧照风光?
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个法子。
这日萧照陪莺莺来店里不久就有事被人叫走了,莺莺正在打包花盒,便见外面进来个人。
莺莺没抬头,就听绿儿嫌恶的语气:“怎么是你?”
莺莺闻言抬头,看见对方是那个文编修,上次她送槐叶冷淘时那人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叫她格外厌烦。
含蕊先不客气叉腰:“别来捣乱,我们可是宗室家眷!”
文编修忙赔笑:“我是上门有桩生意要与店主谈的。”
听说是谈生意,含蕊放下了胳膊,只不过还是狐疑看了他一眼,这人瞧上去穷酸不已,能有什么生意?
文编修便道:“小生要买一枝簪花,不知哪枝好看些?”
绿儿哑然失笑,还当多大的生意呢,原来是一枝花。只不过自家娘子常教育她们不许因买花多少而轻慢客人,便也老老实实道:\"现在汴京城郎君们时兴簪艾叶。\"
艾叶素素淡淡,又正好在恶月,汴京城里郎君们都在发间簪一簇艾叶,又应景又清淡。
文编修却不与她说话,他随手拿起一枝艳丽大红石榴花簪在自己发间,转而扭头问苏莺莺:“苏娘子,您瞧如何?”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一脸橘皮五短身材配着一枝石榴花,说不出的怪异难看,更不提他还称呼自己小婶婶为苏娘子。
含蕊怒从心来,劈手从他手里夺过石榴花:“这不卖的!”
文编修也不恼,笑嘻嘻道:“苏娘子待我和气些,我以后也常常来照拂你家生意。”
我呸,就指望你每天买枝花戴,连个花摊都支不起来!绿儿气得瞪他几眼。
莺莺不回话,将手里的花盒放回去,提起浸泡过花木的水桶,兜头就往文编修站的地方泼过去。
文编修慌得连忙躲闪,却还是被水浇了好几下。眼看着那价格不菲的绸袍沾了几点子泥水点子。
他先是又气又恼,可想起这有脾气的美人儿才有意思,越发叫他心痒痒的,他当即笑道:“多谢苏娘子赏赐我的洗澡水。”
当真是无赖。
绿儿气得就要拿鸡毛掸子哄他出去,就听一声沉沉的声音:“谁在店里撒泼?”
是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