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自尊自重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世所罕见。
莺莺更是摇摇头,这人要疯魔起来当真是药石无医。
横竖她适才也是维护了自己和大娘子二娘子这些外嫁女们的尊严,在苏环被人欺负时没有袖手旁观,也算对得起自己良心。
至于今后的事情就由她自凭本事了。俗话说好言劝不住相想死的鬼,苏环上赶着要去自我作践,那又有什么法子呢。
李菁失笑:这个苏环真是个拎不起的猪脑子。她姐姐帮她说话,她居然还反过来指责三娘子?
再想起适才苏环口无遮拦指责三娘子与世子有往来的事情,越发觉得苏莺莺识大体,能在家族利益前放下个人恩怨维护家人。
她端起了茶杯,心悦诚服敬起了苏莺莺:“三娘子,说起来我有位姑母嫁到了萧家,咱们细论起来也沾着亲,敬您一杯。”
汴京城里贵人家门里都沾着七绕八绕的亲,李菁这应当不是攀亲是对她示好。
莺莺便也端起茶杯,笑吟吟与她喝了一杯。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很快便散了。
苏环坐上了马车,心里横七竖八,她想起适才父母的叮嘱:
三夫人劝她:“横竖世子要去寻觅女子,与其让他在外面寻一些不知根底的倒不如找些卖身契握在你手里的!”
三老爷更是严厉:“你嫁过去七天都未收拢住世子的心,以后爹的升迁还怎么指望世子帮忙说话?”
那些莺莺燕燕的婢女据说来自扬州,是专门教养出来的。
可苏环硬是违抗了爹娘的意思,没有带那一队婢女回侯府。
她想起前世苏莺莺是得了太后的青睐,被宫里太后封为县主,太后更是请了几个宫里嬷嬷为莺莺撑腰。
莺莺年岁尚小世子便不与她圆房,耐心等她长大,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
可如今世子府里有平妻,有从小服侍他长大的贴心婢女,还有从外面花楼里买来的歌女,乌烟瘴气。
苏环攥紧了拳头,她就不信这个邪。
等回到侯府,她就迫不及待去侯夫人那里哭诉。
侯夫人正在与几个闺中密友喝茶,清闲之余忽听得一阵凄厉的哭声。
她急忙站起来却见是那个最不喜欢的儿媳哭哭啼啼进来:“娘,您若是不喜欢我何必又将我聘进门?!”
这话说得,我是想聘你进门吗?还不是你当众与我儿子睡到了一张床榻上我不得已为之?
只不过这话却没法在一干竖起了耳朵的贵妇人跟前提。
侯夫人只得做出一副大度婆母的样子,叫丫鬟搀扶起她,和颜悦色问:“这孩子,又怎么了?”
苏环抹着眼泪:“今日回门宴,怎的李菁带的礼物比我多了整整一车。娘瞧不起我,连带着连我娘家都瞧不起!”
侯夫人可不想在诸贵妇前头背这个锅,她立刻叫来管事婆子:“怎么回事?”
管事婆子也冤:“回夫人的话,两位夫人的回门礼都是一样,四色礼盒,庄子上产出的土产,还有些点心糖饼。”
诸贵妇们一听纷纷点头,没错啊,回门礼有轻有重,侯府的虽不算贵重但也齐全,不知为何这位世子夫人极不满意?
一不做二不休,侯夫人索性唤了李菁过来问话:“你的回门礼比苏家多了一车是怎么回事?”
李菁坦坦荡荡回话:“那多出来的一车是儿媳自掏腰包用嫁妆买的,因着想第一次去娘家想多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