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夸得还不如不夸呢。
苏环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一样。
节礼更是丝毫没有,苏环敢打赌要不是定亲下聘这些是事关侯府颜面不得不进行的流程,只怕侯夫人连这些都不愿意给呢!
苏环气得发抖,和萧家对比真是鲜明:
萧家极其看重这门婚事,请了身份地位高的官媒来提亲,送上门的聘礼丰厚,三五不时还送节礼到苏家。
反观她呢?侯府居然随便在街头雇了个媒人来提亲,三夫人抗议,侯夫人带话“爱结不结”,三夫人便只好偃旗息鼓,苏环要闹,三夫人反而来劝她忍耐。
送上门的聘礼就更别说了,侯夫人似乎将怨怼都放在了这些琐事上。
她努力收拾自己的心情,昂起头勉强道:“侯府节俭会过日子,富贵才能绵延几辈,挥霍不是长久之计。”
小魏氏忙打圆场:“是是是,四娘子这话才是过日子的话,贤惠得很。”
诸人也跟着应和起来,场面总算不那么难堪。
偏有人不死心,还要问侯府送聘的小厮:“我就不信你们侯府的聘礼还不如我们普通百姓?”
“当然不是!”小厮抬起头,“我们世子的另一位夫人今日也下聘,她的聘礼绫罗绸缎金银元宝都有呢!”
!
满场哗然。
亲戚们小声比较起来:“原来侯府不是节俭,只是不重视这门婚事罢了。”
“对啊,你看三娘子婆家多重视,官家的亲堂兄都来了,侯府就来了个下人管事。”
“当时还羡慕四娘子嫁得好,如今看来不过是驴粪蛋表面光罢了。”
苏环最后一丝防线也被击溃,她脸上血色骤然褪去,嘴唇也跟着颤抖起来,眼底尽数是愤恨和怨怼。
怎么回事?
前世可不是这样!
侯府给苏莺莺的聘礼多得满街的人都来围观,里面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美不胜收,也让当年已经出嫁了的她眼红不已。
谁知这世她连婚事都抢了来,聘礼却还是不如苏莺莺的!
到底是哪里错了???
凭什么!!!
一场下聘让苏环脸面尽失,沦为亲戚街坊们口中的笑柄,她又气又急居然病了几日。
谁知侯府接到信非但没有慰问,反而遣了婆子给苏家捎话:“四娘子这般体弱可有什么病?”
苏环吐了口血。
这下连三夫人都慌了,忙叫大夫上门诊治。
侯府。
明月拿起一枝粉团簪在老太君头上。
无数个小花簇成一团,老太君赞道:“倒像一簇绣球。”
明月抿嘴笑:“老太太眼神瞧得可真准,这花的确有个别称唤做‘绣球花’。”
老夫人点头“今儿个迎夏筵上要叫人瞧见我头上的花,只怕要笑话我老来俏喽。”
明月不同意:“叫她们要怪就怪花满蹊簪花的样子是汴京城里头一份罢了。”
老夫人也笑,莺莺每天送来的簪花都颇得她意,是以她也乐得替莺莺店铺宣扬名声。
她感慨:“不知怎的见着这孩子便觉有缘,似乎是我家亲人一样。性子大方不急不躁,人又踏实朴素没有那些弯弯绕的心思。”
老太太年纪大了,乐得与这种人交往。
只不过想到莺莺便又想起另一遭事:“可惜啊,不是这孩子做我家孙媳妇。”
明月便道:“今儿迎夏筵上李家的人也会来,到时候您瞧瞧另一个儿媳妇怎么样。”
侯府老太太不置可否:“与苏家的婚约要是是这孩子嫁进来就好了。”
明月在侯府老夫人跟前说话也毫无避讳:“我怎么觉得是三娘子自己不争取呢,她要是自己争取,只怕四娘子赢不了她。”
也是。
老夫人叹息一声:“也算是没有缘分。”
“说起来那边如何?”老夫人极不赞同,“我就不愿意搞平妻那一套,两边岂能平?到时候家宅不宁乌烟瘴气。”
她将府里大权早就交给了侯夫人,是以见侯夫人一心想迎娶平妻膈应苏家人便没有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