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郜英彦这人见哪个女子都能搭上话的公子哥,嘴上与苏环说话,眼珠子却不住往她露出的雪白脖颈上瞥。
莺莺在房里凝神抄书,前山大殿上的木鱼声渐渐传来。
谁知这时明月来了。
她迎着莺莺主仆疑惑的神情笑着解释:“前头老夫人们要烧香祈福,给我告了个假我便来寻三娘子聊会子天。”
她在老太君跟前伺候多年,练得好眼力,一下便瞧出了这位苏家三娘子端雅大方,被堂妹锁起来也不声张,是个有福有城府之人。
莺莺便放下笔洗了手吩咐绿儿上茶。
明月少不得要试探莺莺:“今日我们世子也来了在前殿,三娘子何不出去一观?”
“男人有什么好看?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莺莺笑。
她顶着明月惊愕的眼神,笑道:“不瞒您说,上回侯府春筵上老太君赞不绝口的花满蹊便是我的生意呢!”
莺莺适才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侯府可是笔大买卖哩。
偌大侯府时不时要添置的插瓶花卉、各房老爷夫人们的簪花、时不时举办的宴席用花,除了府上花房里所供便是外面的花商了。
明月更加震惊:“那为何三娘子没有当众说明?”
莺莺摇头:“侯府诸人喜欢我的花铺是真情流露,若我趁机拿来给自己扬名岂能是君子所为?”
明月想起苏家另一位想踩着侯府名声为自己扬名的苏四娘子,不由得对苏莺莺更加钦佩:“三娘子果然光风霁月!”
莺莺抿嘴笑:“姐姐莫夸我,我可是个铜臭商人呢。”
她从手上薅下一对金镯子:“我见春月姐姐有缘,又多亏您今日相助,这谢礼还请您莫要嫌弃。”
明月慌乱不收,莺莺便笑:“您可莫想岔了,这镯子可不让姐姐白拿,姐姐身处高位结交都是贵人,还要请您多帮我宣扬宣扬我们花满蹊的名声呢。”
明月这才放下心来,她怕的是三娘子这金镯子是想买通她好叫她助力三娘子嫁进侯府的贿赂。
至于宣扬店铺倒不罕见,外头的绣坊、银楼掌柜三五不时便会给她们这些贵门的大丫鬟送礼,为的便是在贵人跟前露脸。
如今三娘子说明白了,她也不再矫情收下了金镯:“自然会好好儿帮三娘子的店铺宣扬的。”
等她走了,绿儿有些心疼地吸气:“三娘子,您可真舍得!”
那对纯金手镯几乎是她们目前净利的一半了,就这么被三娘子毫不留恋送了出去。
莺莺笑:“伯府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什么世面没见过,若拿不出大价钱出去又怎么入得了她的眼?”
做生意第一步要舍得散财出去,若只守着银钱不撒手那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莺莺抄写完了经书请小沙弥供奉进了山寺这才放下一桩心事。
很快到了中午,明月打过招呼的缘故,
绿儿出去问了一圈侯府的人一会便有婆子端素斋进来。
炖得烂烂的豆腐白菜汤,素烧香菇,凉拌香簞笋丝,就着豆子饭,吃起来清香素淡。
庙里的素斋做得极好,莺莺吃得津津有味,绿儿也仿效焦灼跟着自家娘子吃起了素斋。
饭后莺莺又去小院附近走走散心,看看山景,格外自在。
日光渐渐倾斜,黄昏时这片院落终于嘈杂起来,外面上香的女眷们陆续回来了。
苏环今日收获颇丰,她与世子相谈甚欢。
中途世子还为她折花蹭脏了手,苏环便给世子擦手并将手帕遗留给了他。